第三章 不幸的人

夏日炎炎即将进入大暑,黎泽和黎纪已经上了四年级,我也已经是三年级,博豪也步入了学前班。

小学就是数学学加减乘除,语文学拼音字母表和古诗文。学前班就是学简单的数字和做一些有趣的游戏和小实验。

大院里面的长辈们,都认为黎纪和博豪应该才是两兄弟才是,一样的性格,呆呆的。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刚接博豪下兴趣班的严艺,她一只手牵着舔舐着冰淇淋的博豪,一只手拎着菜。 “覃欣姐姐。”还是博豪在身后叫的我,要不然低头走路的我也不会察觉到他们。

我笑呵呵地喊了严艺一声,博豪挣脱掉她的手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他的脸还带着婴儿肥笑起来有两颗虎牙,真可爱啊。

回到小院里面,二楼靠近楼梯口站满了人,那是黎泽家,没过多久屋里就闹腾了起来 ,好多人都围着劝起来。    我们都愣住了,我的眼睛直勾勾看见那场景,我想挣脱掉博豪的手,也许严艺察觉我的蠢蠢欲动,紧紧拉住我的手,她防止我现在冲上去给人家添堵。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黎泽黎纪两兄弟的妈妈是个不着调的女人。一天到晚的,在这院子里没见到几回,一回来不是和他们的父亲吵架,就是要钱,或者拿两个孩子撒气。    “哎啊啊,别打孩子,你这妈是怎么当的啊?”孙大妈身上还围着做饭带的围裙,也关了屋里的火,跑过来劝。      我挤进去,看见倔强的黎泽抱着瑟瑟发抖的黎纪,他看向女儿的眼睛是憎恨的,厌恶的,小小年纪的他就学会了保护弟弟。

“是啊,你这女人,一年到头也没见你回来看看两个孩子,要不是我问过黎宏,我还以为是单亲家庭噢”李大爷激动的斥责着,和左右的邻居述说。

那女人恶狠狠地转过头,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我内心也讨厌她,打心底瞧不起她。

“我家的事,轮不到你们这些杂碎来指手画脚,那狗东西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这么向着他。”女人声嘶力竭的吼着,手上拿着有我拳头大的木棍,她拿着木棍指向我们屋外的所有人。

我不知道黎叔是什么时候赶回来的,只看见他的脸上豆大的汗水从那黝黑消瘦地脸颊滑落下来,还有那被汗水浸湿的短衫.。'黎宏挤开人群,冲着女人大骂“你疯了是不是 你要钱就给我打电话就行,打孩子做什么?我怀疑你真的是有神经病。”

“窝囊废,你有本事动手打我!” 女人把木棍扔在地上,看也不看缩在地上兄弟两,绕进了里面的屋子,大家也都散开,我站在门口沉重的漫步卡开步伐。

十几分钟后,女人不仅拿了钱还把家里最后关于她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走了。女人略过我,踩着细跟高跟鞋离开了这个小院。

黎宏把兄弟俩双手抱了起来,拎回房间里面去了。  黎宏折返回来,他蹲下来,语气温柔的安慰我“欣欣,回去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你们玩的”              我如鲠在喉,只能点点头,手上的冰淇淋也化了一手,不知道是因为冰淇淋没吃完而哭,还是为了黎泽黎纪两兄弟哭。

母亲告诉我,要不是有人给黎叔打电话从工地上回来,黎泽和黎纪不知道要被那女人打成什么样子。我看见母亲泛红的眼角,听见她嘀咕着“这是造什么孽,自己的孩子也下的去狠手。”

我在那一天明白了冰淇淋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虽然在一个院子,但是真的没有遇见过黎泽黎纪。

博豪的奶奶和爷爷来小院接走了他,因为他的父母要去外省谈生意,所以带他去另一边去住几天。

我只好孤身一人,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还有小鸟归巢,有时也能在院门口看狗和家猫打架。

“覃欣,可算是找到你了”听到黎泽的声音,我还被吓到魂不守舍。他无奈的笑笑,抓耳挠腮的注视我的眼睛“有这么吓人嘛?”

我跳起来,围着黎泽绕了一圈 除了脸上还有些淤青未消完,其他的袒露在外的地方都好多了。

我发自内府的开心,跳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你可真的是担心死我了,看到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我就蛮开心的”              黎泽的手高举着,无处安放,他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着大话“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健康,活蹦乱跳的!哈哈哈”

黎泽眼里的光依然存在,而且比以前更加的闪烁。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变强大,保护好弟弟父亲还有你们”黎泽握紧拳头,在天空中高举着,信誓旦旦。               那一刻,我觉得黎泽真的是我心目中的大哥了,给我的感觉和以前有了些不一样。

几家的家长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聊聊天,围坐在葡萄架子下面 ,喝着茶磕着瓜子谈笑风生,唠着家常便饭。    我们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西瓜,啃的满脸都是西瓜汁,每个人的脸上还粘了一两个西瓜籽。

“趁着夏日的尾巴,我们带孩子们去湖边等我荷花池去摘荷花,采莲蓬吧”博豪的妈妈严艺,是个喜欢到处跑跑走走的人,所以对于这些景色也很懂。

我的母亲对于时间的安排有时候也是很充足的,有时候她只要上完课就能提前打卡回家陪我一整天。

母亲毫不犹豫的赞同支持,“小严啊,到时候我们两个就采点新鲜的莲蓬,回来给孩子们做桂圆红枣莲子汤。”    “好啊~我最爱喝了”我总是能插上大人之间的一些谈话当中。

黎泽不由得挑了个眉,毫不留情的挖苦我“哟,覃欣,你是猪吗?一提到吃,就兴奋不已”

我也不甘示弱的反驳回去:“黎泽,到时候谁吃的多还不一定呢”

黎纪和博豪挨坐在一起,不参与争论,只是捧着还未啃完的西瓜,红彤彤的小嘴唇对着我们笑。

“老覃啊,明天周天,我和小严要带孩子们去荷花池,你要和我们去不”母亲在洗这水果,我和黎泽在走廊外嘻嘻闹闹的。

闷头写教案的父亲抬头,思量了一下:“嗯,可能不行,我明天要给高二那班孩子上公开课还要帮老穆代一节课”

“老穆家里又怎么了?”母亲把洗好的水果放入盘中拿出来放在走廊上的桌上,给我们吃。

父亲低下头,双手遮着眼睛,语气沉重起来:“穆老住院了,脑血栓,重症病房,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母亲听了,心情也不免难受起来。穆华的父亲穆玺,是覃欣的老师,他们两个能认识还是穆老做的媒人。

“那过两天我们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好”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死亡的气息是什么,不理解大人之间为什么会突然忧伤和难过。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