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这老头儿长时间盘坐在地,似是一个好人,其实这宁朝天下基本上都听说过司徒家族的老祖,司徒南一生十分不凡,如今年近两百余岁,一个人见证了司徒家的风风雨雨,而且还登顶八品上强者,江湖南鬼之名,这些年来实为赫赫有名。
他的功法可谓是鬼,鬼道,定数之中求得变数,功法诡异,是谓鬼道也。
司徒南定然一身修为被封印,可是他可是一个八品上,离九品只有半步,早知道如若踏入九品即可开山立派,成就一个二流势力,再凭借着司徒家强大的势力,一流势力不过时间尔尔。
可惜司徒南已经成为一个死囚犯了,修为封印,不过这也足以让他比普通强者强上太多,况且叶琛虽然少时修炼,不过修炼一些基本防身术什么拳法啊,用刀之法啊,最多的还是圣贤书,自然对武道所研甚少。
其实叶琛也有些后悔,还是转练武道还好啊,至少在被抓的时候有点实力挣扎一番,说不定还有活路,好歹不像这般,实在窝囊。
司徒南的脾气性子就有些摸不透,上一秒对你好脸相向,下一秒估计脖子上面吃饭的家伙就掉下来了。
司徒南对儒家还是十分敬佩的,也不知为何,他还是宁朝少数支持翰林院等的儒道进驻,甚至给予了许多帮助,世人都耻笑司徒南老糊涂,可他比谁都精明,翰林院一群书生,如若真是一群穷酸书生,也不会凌驾于百官之上,即使宁帝都得对这一群书生客客气气的,宁帝武道至圣者,去敬书生,足以说明儒道的不凡,这会儿献出点金银,日后说不定还是司徒家的一张底牌。
叶琛一脸秀才模样,司徒南也只是不厌不喜,只是有些好奇,地牢自建成来,似乎没有把一个凡人放在武道强者的监牢里,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叶琛弄死吗?即使不是司徒南做的,这里任何一个人的经脉都足以分分钟杀了叶琛,有人要让一个凡人死,而且还是借刀杀人,借一个八品上的强者,杀一个凡人,用这般代价,天下恐怕无人会信。
司徒南看待叶琛的眼神也是凝重,他深知,要杀叶琛的恐怕凌驾地牢,然,地牢的看管分配,一直以来都由圣上安排,或者钦天监或者司天监来安排,一般小问题都是司天监管理,一到一些大事,比如朝廷大臣,皇室宗亲这些,由钦天监管理,这还需要圣上的圣旨同意方可,今年这么大的事情,想来至少也得钦天监,或许还得出动司天监,钦天监宁朝开国根基,司天监皇帝手中最坚硬的刀。
这些任何势力都是司徒南无法承受的,所以司徒南也只得对叶琛不管不问,尽量别让自己趟这趟浑水。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司徒南的警惕心早已敏感,任何和自己无法承受的事都不能有任何干扰。
叶琛这几日依旧一脸忧郁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一个输光了钱的赌徒。
过了几日,关进地牢的人数浪潮也渐渐退下,这次变故也很快结尾了,接下来的便是叶琛这些人该怎么杀了。
暮夜,叶琛自然知道这些变故,深切知道自己恐怕要面临死亡了,一时竟毫无害怕,大呼小叫也少了许多,倒是成了一副忧郁青年,反观司徒南,他还在安静的打坐,时常瞅瞅叶琛,日子过得久了,看向叶琛的目光也充满深邃。
不久,叶琛还在盘算着自己有几天活头,司徒南却是一脸神秘兮兮的。
司徒南盘坐在地闭眼假寐,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要说怎么司徒南会装逼呢?八品上强者装出一副宗师境,挥手投足间居然跟宗师学的挺不赖,几副动作就能让人绝对的心慌起来。
可是叶琛是谁?他可是主角啊,岂是司徒南这种配角能吓唬的?当即面无表情的说道:“司徒南,我一直听我爹提起过你,你可别给我装了。”
司徒南不管不顾反而抓起一旁的小石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急躁,小子会下棋吗?”
“下棋,这里哪有棋啊,连棋盘都没有,怎么下啊?”叶琛疑惑的问道。
司徒南指了指旁边的堆积黑石子。
“用他?这石子既无黑白之分,又无……”
不等楚天阳说完,老先生缓缓说道:“世界本无黑白,有的是心中对一切事物的心中有看法,心中有棋,天下皆是棋盘,众生皆是棋子,又谈何无盘呢?”
“这天底下,有不少书生都想明镜高悬,明辨是非,在世间分黑白,可惜了世间本为灰色。”
叶琛听后尴尬一笑,这句话他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司徒南也只是撇了撇眼,没给一些解释。
叶琛这么多年来,在自己父亲那里也下过不少棋,可是还没有下过这种没有棋盘,没有黑白之分的棋。也让他颇为好奇。
叶琛盘坐老先生对面,拿起石子开始下棋,走了没几目,自己就先把整盘棋的走向全给忘了,每次忘记,老先生都会重新开始,始终微笑面对。
叶琛心情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浑身感到了燥热,而老头除了手中之棋,全身并未动一分,始终闭着眼睛,仿佛洞察了一切。
叶琛开始无力感顿生,在经历了数十次忘记的时候,彻底打破了他最后一道心里防线,脑袋现在也是生疼,脑子里一会黑白,一会纯黑,一会纯白,一会甚至两种都没有,这几乎要让叶琛崩溃。
司徒南终于缓缓的睁开眼,洞穿一切的眼神在叶琛身上扫过,说道:“世间无黑白,人心分黑白,棋道便是如此,心静如水,方能彻底称为奕者!你如若无法称为奕者,那么你就只有在这里被杀的命运!记住我说的话,想下棋随时来找我!”
叶琛燥热的身体逐渐温和起来,思考着老先生说的话,自己如今已经没有可选择的命运了,为了活着,他也得这样,即使他深知能在这所监狱里关押的,一定不是啥好人!
“心中有棋,天下皆子。”叶琛心中默念着,“身为奕者,既要有俯视天下之大局,还要有临危不乱之心里。”
棋之变化,亘古年来,从未有所相同,真正的奕者,棋局变化,不慌,不怕,不乱。戒躁,戒骄,戒浮心!
数个时辰后,盘坐在地的叶琛猛然睁开眼,对着司徒南微微一躬,说道:“老先生,请您与我再下一盘!”
司徒南并未多说,只是把一块石子放在狱房中心,缓缓闭住双眼,周身真气涌动。
而后转身说道:“这便是武道,我这种并不算是真正的真气,而是一种用肉体练出来的气力,今天我就教你这个!”
说罢,也不管叶琛的反应,直接一掌拍向叶琛,结果显而易见,叶琛瞬间倒飞过去,嘴里时不时咳血,一脸的苍白,毫无血色。
司徒南见状,紧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低喃到:“难不成真是一个普通凡人?那那种感觉又是怎么回事?”思考了半天,叶琛体内的气劲还在腐蚀叶琛的生机,这种气力确实应证了司徒南的实力诡秘,气力不柔不刚,反而诡异,如同一滩水被消除的时候融入其中,如同清水,该吞噬生机的时候如同利剑。
司徒南不语,脸色阴晴不变,眼神死死地盯着叶琛,他在等,等一个证明叶琛不是凡人的证据,要不然恐怕他的家族都得有一定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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