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的青稞,酽酽的奶茶
所有的日子忘情地流失
所有的欲望甜蜜地绽放
所有的伤悲无奈地丛生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着,树叶随着秋风渐渐凋零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天没事准时下班,回家。老婆也不再经常打麻将了,她说我红杏出墙,与她打麻将有直接关系,还是陪着我,管着我,免得再出现第二个文娜、第三个文娜,万一再勾引走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而我也决定忘记文娜,这个女孩的心思啊,真是看不透。没想到竟然和黄得芝谈恋爱了,而且谈得风起云生,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们手牵着手在大街上走过,不时发出开心的大笑。这对我是莫大的打击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苦苦执著呢?我试图永远地忘记她。但她永远是我无法忘记的存在,是她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爱恋中,让我不可自拨。又是她将艾滋病病毒传染给我,让我的生命充满了阴影。我悄悄问了好多医生,都说艾滋病真的无药可救。我只有面对死亡,只能不断加强锻炼,与之作斗争,争取多活几年。
有一天,当雪花开始飘荡的时候,李炜却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文娜带着黄得芝走了,说是回老家了,她们要结婚了。
“哥们,看来女人真的靠不住啊!”李炜在电话那头叹息着。
“怎么这么快啊?”我喃喃着,事情发展的太快了,快的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哥们,别想了,天下女人多的是,比她漂亮的太多了,想要了随时说,兄弟给你介绍一下!”李炜打趣着安慰我。
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安静。文娜啊,文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得让我伤透了心,采取最快速的解脱办法吗?难道你真得已经移情别恋,忘记了我们曾经的爱恋和说过的誓言吗?恋爱和结婚那是两码事啊!想想自己深爱的女人现在躺在别的男人怀中,亲密地吻着,愉快地爱爱着,我的心里如同刀割。那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了我甜蜜的记忆,如今却要归于他人,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抚,我的心在默默泣血!
李炜还告诉我,文娜走时将房子租给了李玉梅,带走了日常用品和衣服,惟有那张卧室的写真照片取下来包好了放在茶几上,可能是故意留给我的,让我有空的去拿。
我迫不及待地找到李炜,取回了照片。镜框外面包了三层,第一层是拿红丝巾包上去的,第二层包了一层报纸,最外面是一层塑料薄膜。我很小心地打开后看了一下,照片上的文娜依旧那么开心地笑着,站在蔚蓝的大海边,高举的红丝巾迎风飘扬,仿佛无声地质疑着我,又仿佛故意嘲弄着我。
“哎!”我叹口气,又轻轻包上了。
“哥们,这是人家留你的,也是和你最后的告别啊!好好收起来吧!千万别让老婆知道了!”李炜笑着拍拍我的肩头。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还是坦白从宽吧,免得老婆以后发现了,一把火给烧了!”
晚上我将消息告诉老婆,并上交了照片。老婆乐了,说你应该开心,你睡了人家那么长时间,她没缠你已经不错了。现在人家结婚了,你解脱了,你该祝福才对!还说她时时担心文娜那天闹上门来,闹到我单位来,让我下不了台。
“没想到这女的还有良知,没害你!”老婆叹息着,看了一会文娜的照片。“长得确实漂亮,怪不得让你把持不住了!”
“允许你保存着,就当这是青春的回忆吧!老了看看,也蛮有意思的!刚好也时时提醒自己,以后再别犯同样的错误了!”老婆很大方地将照片交给我,让我自己保管。
我无语,摇着头笑着,心里满是悲怆。我心里也确实想为他们祝福,但又闹得惶。我不知道他们相互了解有多少,但他们都是艾滋病人,他们的结合也算是天造地设,不用再去担心伤害谁,那怕有限的日子里也会活得更轻松一点!
黄得芝的父亲也打电话给我,说了一万遍感谢我的话,又说现在孩子要结婚了,在X市无法办婚事,因为好多亲戚都知道他是抽大烟的,邀请了也不会来参加。干脆就让他们到女方那边去,在那边开始新的生活。还问我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空请我吃饭。我无力地说着祝福的话,推辞着太忙,心里充满了无奈。
这都弄得什么事啊?一个我深深爱着的女人和一个我曾经帮助过的男人要结婚了,而他的家人还要打电话感谢我!我将自己灌得大醉,锁在书房大哭一场,任凭老婆哄着、骂着也不开门。
但我想通了,不愿意再纠结在和文娜的情感中,就当一切的一切都是美丽的传说吧!我爱的人嫁人了,我还得好好生活,好好珍惜我的家庭。我要在有生之年尽我自己所有的一切,当个好丈夫、当个好爸爸、当个好警察,至于死的那一天,怎么去死,再说吧?一想到死我就头大,不是我怕死,而是不知道如何去死?癌症也好、车祸也好,只要不让人知道我是艾滋病就好,哎!一场美丽的游戏,留下永远的伤痛,我无力挽救一切,只有静静地等待未知的一切……
我曾多次去寻找救治艾滋病的药方,但苦苦没有结果,几乎所有专业人士的答复都差不多——目前的治疗方法还不能彻底治愈艾滋病,不能根除体内艾滋病病毒,但是高效抗逆转录病毒疗法能有效的阻止疾病进展,延长患者寿命,甚至能达到一个正常情况下的寿命。我也有意无意中同几个医院的朋友谈起艾滋病的治疗研究进展情况。他们都摇着头,说这种病一旦感染上,那就等于宣判了死刑,真正治愈的极少,要是病人能够调整好心态、多锻炼,还能多活几年,要么就只能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不过大家也猜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估计几年后世界也就出现特效药了。
我已经恢复了平静心态,也知道惟有这样才能多活几年。我问他们时脸上没有丝毫破绽,大家都带着一种讨论的语气,没有人怀疑我。
但我心里还是渴望能够尽快找到有效治疗的方法,哪怕是尝识一下也愿意。有时想起那个道姑说的话,我真希望她就是一个神人,已经算准了我的命数,希望我的生命轨迹中出现奇迹!
有一次,在执勤时上公厕,发现墙上贴了一张小广告,上面写着“祖传神医”,说是包治梅毒、尖锐湿疣、艾滋病等各类性病,下面还留着电话号码,联系人赫然是“包神医”。
我明知这都是骗人的江湖郎中,但心里还是动了一下:说不定高手在民间呢!我想起一个哥们的父亲,得了癌症后医生判刑说只能活几个月,结果他不知从哪听信了一个江湖郎中的话,偷偷开了一大堆中草药、丸药天天吃,结果七八年过去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奇迹啊、奇迹!”他的主治大夫摇头叹息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试试!”我定了定神,记住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下班后我连打了几次电话,就是无人接听,就发了一条信息:“你是包神医吗?我想看病!”
半天后电话响起,果然是那个包神医打来的。他很警惕地问我是谁,找包师傅什么事。我故意“吱吱唔唔”半天,然后说得了点病,看能治不能治。
包神医从电话里听出我是那种病急乱投医的人,就改变了语气,说晚上让我9点到大树巷花园前来,那时正是他修炼之时,到时给我好好诊断一下,开几副药。
我疑惑地问:“艾滋病也可以治好吗?”
“中华医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岂非尔辈所想。若信,则来;若不信,就别来!”包神医很生气地挂了电话。
这话说得我有点半信半疑了。回家转了一圈,喝了两杯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去赴约。
大树巷花园边人不多,几个女人在一块聊天,几个孩子正一边闹着。一个戴副眼睛、穿着一身灰长衫、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在花园边悠悠地打着太极拳,显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周围再无他人,估计这老头就是包神医了。我便紧走两步,走到老头身边,轻声问:“你就是包神医吗?”
老头不吭声,继续打他的太极拳。我估计他在试探我,便四处张望了一下,再次压低声音说:“请问你是包神医吗?我们前面打过电话约过了!”
老头还是不吭声,继续打拳。约半分钟后,他缓缓地收势,朝我冷冷地看了一眼,说:“我最不喜欢别人在练功时打扰我!”
“你果然是包神医啊!”我装作很崇拜的样子说。
“神医不神医,全是拜人所赐,无非虚名尔!”老头引我走到花园边一条石凳边,坐下来。
“艾滋病真的能治吗?”说实话,老头这副淡然的表情让我突然升起一线希望,甚至于幻想他就是包治百病的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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