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一片漆黑,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谁关了我的长明灯?四周一片漆黑,客厅玻璃天花板上漏下微弱的天光。开始的十分钟静寂无声,之后就出现了异响,一阵哗哗的流水声,然后消失,我记得入睡时外面确实有暴风雨,紧接着冼手间里传来一声很刺耳的声音,无法形容,一会又发出一声小一点的声音。恐惧中,我摸索着跳下床,在地板上爬行,不敢抬头看窗外,害怕看到可怕的异象。我去按总开关,指示灯没有亮;莫非停电了?我还是不相信,可能线路出了问题,又去按台灯开关,还是一片漆黑。停电了。因为这一带有区政府,很少停电,我都不记得上一次停电是什么时候了。
我记得我曾和一个叫钰的姑娘坐上通向电视塔旋转餐厅的电梯,进了一家似曾相识的餐馆。里面的桌椅全是中式黑漆得,古色古香,但眨眼间,餐馆变得破败不堪,桌椅上的黑漆褪去,露出枯干、发白的木质,上面布满灰尘,一些仕女坐在那里弹奏古筝和琵琶,还有几个穿黑西服的站一边,正拉着小提琴,我对钰说:“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习惯坐在最里面右边角落里。”
然后就换了一个场景,旋转餐厅里,灯光昏暗,坐满了一对对情侣,每张餐桌的桌面上都点着两只白色的大蜡烛,大厅里播放着钢琴曲,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海般壮丽。
雨咯咯地笑着,她像握笔写字一样用叉子连续叉起了三块洋葱。
“这鱼挺好吃的!”我切下一小块鱼肉递到她的盘子里。
她一直甜甜地笑着,秀色可餐。
“我曾以为这种灯红酒绿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她不紧不慢地说,“可现在你瞧。”
窗外突然一片漆黑。
再看雨,只见她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地盯着我,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叫钰的姑娘。”
醒来,我的高烧还没退,一背粘粘的冷汗。有线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这是全球重度污染第三十天,北方的雾霾随着冷空气继续南下,大约一周后抵达本市。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头还是炸裂般地疼,没有味觉,感觉气紧。突然间喉咙一阵奇痒,不禁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吐出一口带血的粘痰。床头柜上的多功能电话机已经停机,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上面罩着一层细细的灰尘。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花香,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现在的时间是12月4日下午三点。通讯录里还保留着雨的电话号码,但一拨就自动关机了。
我决定去电视塔上的旋转餐厅看看,我还记得那是和钰吃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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