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新城邑新院落新人的陪伴下,难得一次寒浞在日头出的老高老高了,依然还没有起床。这种情况很不正常,小厮甲就过来敲门,“大人,大人!”
寒浞听到外面小厮甲的声音,这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看看依然在怀中的姮娥,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不是第一次。不过他先是应声了外面,“马上就起来!”然后看着姮娥这个睡美人。他忽然想起来,过去他刚到有穷国的时候,曾经和姮娥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于是他不自己觉地动了一下,这样姮娥被他弄醒了,“夫君,你醒了,多睡一会儿吧!”
姮娥慢慢张开那双美丽的丹凤眼,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忽然坐了起来,然后又忽然躺下,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被窝里,“你怎么了?给我看到你的脸呀!”
“不行,太羞人了!”
“这有什么害羞的,反正咱们这样也不是第一次?”
“你胡说什么?”
“真的。你忘记了,当年我刚到有穷国的时候,还是你送给我春夏秋冬四个姑娘,我和那个冬在屋里,有一天你喝多了走错了地方,上了我的床。”
听到这里,姮娥才露出脸来,忽闪着水灵灵的眼睛,疑惑了半天,才说,“我听冬说过,不是我喝多了,是你喝多了,上了冬的房间,上了床。就因为这个你还找到我把冬给处理了。不是吗?”
寒浞糊涂了,这事情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他明明记得当时就是姮娥夫人,那时候寒浞心里还一直觉得对不住这个大夫人呢,可是这怎么和他的记忆完全不一样呢?可惜了,冬不在了,如果冬在,他真想问问冬到底是怎么会事儿?
见到寒浞没有答话,姮娥就更加坚定说,“想起来了,没错吧?要不我叫冬过来给你对个质?”
姮娥说完,咯咯地笑,相当开心,可是寒浞却不镇静了。他身上一阵冷意闪过,冬不是不在了,她如何过来对质呢?反正这个时候他正被双重幸福包围着,也没真的往深里想,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寒浞发布命令让那个身在都城做梦的假帝后到寻城来,告知天下人,立即退位,让位于干儿子寒浞。同时寒浞也发布命令将于三个月后正式在寻城办理登基大典。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飞到了大小城邦里,飞到了都城的那些遗老遗少耳朵里。同时,都城的大臣们,也奉命到寻城来,重新任命各个大臣和办事机构。整个大夏朝动起来了,有人开始怀疑这个朝代会不会就此灭亡,新一个朝代马上开始。很快,一个美丽安静的寻城热闹起来了,从全国四面八方来了数不清的马车,一下子弄得这里乱吵吵的。过去寻城的人哪见过这么多大人物,瞬间这里成了都城,整个国家的上层建筑都要安置在这个过去从不被人知的小地方,所以他们开始是兴奋,可是随着越来越多人马的进入,他们好像觉得自己成了外人。因为太多事他们看不懂,心里一直在纳闷,这么多人,每天到这儿来,既不下地干活,也不出去经商,那么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呀?可是,一个个绫罗绸缎,高头大马,精神百倍,比自己过得好了很多。
理解也得理解,不理解也得理解,就这样,寻城开始留下了它的历史脚印。
“大人,”小厮甲偷偷凑到寒浞身边说,“纯狐夫人到了,你过去看看吗?”
“当然,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寒浞停止手头的工作,立马站起来。“走哇!”
小厮甲匆忙出来,一行人来到不远处的一个院落,和寒浞居住的那个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安静舒适,只是显得有点拥挤。院子里,堆了很多东西,依然没有搬进屋里。大概是听到外面的嘶鸣声,纯狐从堂屋的门口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寒浞,就三步并做两步,穿过院落中心,来到影背墙后面,见到寒浞也同样傻傻地站在那里,似乎不认识似的,纯狐开口说,“你怎么了?”
“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寒浞一直就那样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对呀,好久了。不过从此以后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纯狐一语双关。
这样,他们才并肩走进堂屋。
“这里还习惯吧?”寒浞关心地问。
“谁知道呢?昨天刚到,所有东西还没有收拾利索。好像感觉地方有点不大,不过倒是觉得温馨。”
“孩子们呢?”
“孩子们大了,他们自己在跨院里单独住。你等一下我让人叫他们过来。”说着,纯狐就招呼侍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那侍女出去了。没几分钟,侍女领着两个大小伙子进来,寒浞木呆呆地看着进来的两个人,他很清楚这是他的儿子,可是他不敢相信两个儿子每一个都已经是男子汉了。
“发什么呆呀?”纯狐嗔怪一句。“鲲,浇(ao),过来,见过你们父亲!”
两个儿子似乎没有寒浞那么惊讶,按照纯狐的要求过来给父亲请安,“父亲在上,受孩儿一拜!”
“不用了,不用了,今后在家里不用这些礼仪,太麻烦,太啰嗦!”寒浞突然觉得这就是他寒浞的儿子,一手拉起一个,说,“真没想到你们长成这么大了!”
“对呀,你就兑现承诺吧!”纯狐就在一边笑着说。
“什么承诺?”寒浞不明就里。
“等等,你们两个出去玩吧,但是不要跑远了,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
等孩子们出去,纯狐才拉了寒浞坐下来,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呀!当初你出发的时候,不是说了,等你凯旋回来,一定要把鲲的婚事定下来吗?这次我出发的时候,我舅妈还叮嘱了几次呢,甚至还说要让女岐一块跟过来呢!”
“啊,这个事儿呀!”寒浞记起来了。不过如果纯狐不说,他真的忘记得一干二净。“这种事儿你就决定吧,我如今真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每天那么多人见面,还有那么多事儿需要考虑,如今你来了,我就轻松多了!”
“真的是这样吗?”纯狐凑近寒浞,看着他的眼神,“你不会是把有穷国的那宫里的小娘们全部接收了吧?”
“你说啥呢?我问你,当初你怎么就同意把都城建在这个地方呢?”寒浞不想正面回答,反正这种问题怎么回答都是不正确的,所以他就顾左右而言它。
“这样就好。至于说都城建在这个寻城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知道的,我们东夷南不是一个大城邦,人口有限,财力有限,可是那个大夫人,啊,不,那个姮娥她不一样,她代表了有穷国,还代表了这个寻城,她背后还有不少城邦和方国支持她。尽管我也做了不少工作,让你任命了一些部落的首领,可是和她比起来,依然是甘拜下风,所以我们就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反正寻城正好位于有穷国和东夷南之间,这样谁也不吃亏,对吧?”
寒浞听了纯狐的解释,心里就知道这一次这个聪明绝顶的纯狐被姮娥给算计了,看来还是天外有天,他想点破,可是又觉得不是时候。再说如果刚过来就跟姮娥闹矛盾,这样他也很难安稳。于是他起身去关了门,回来坐下,纯狐不解地问,“大白天,你要干吗?”
“你想多了,我有机密事儿问你。”
纯狐确实是想多了,她听到寒浞这样说,心里依然是砰砰跳,期待寒浞过来拥抱她。可是,她心里知道不是那么会事儿,就静静地等寒浞说话。
“我干爹,他,人呢?”寒浞声音很低很沉闷。
“你不是已经知道他不在了吗?”纯狐同样低声回答说。
“对呀,我知道,可是人不在了,他坟墓总还在吧?”
“你觉得他还能有个坟墓吗?难道你不担心他的阴魂会对你不利吗?”
寒浞无语,确实是无语。
过了好久,他又说,“是你下的命令吗?”
“也算是,也不算是!”
“怎么这样说?”
“我早就有这个意思。开始软禁的时候我就表明了态度,可是那个姮娥不同意。我看得出她是大夫人,手里有兵有权,我不敢擅作主张,害怕得罪了她,对你不利。可是我没想到,她的目的和我一样,也是为了让你登上大位。这样,手下人也就偷偷自作主张,他也就这样走了!”
寒浞心里的确不是滋味,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不管当初是何种原因纯狐嫁给了干爹,也总算是有过夫妻情分,可是关键的时候居然下了狠心,置他于死地,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到这一步呀。想到这里,寒浞就觉得自己身边这些女人看起来是把自己扶上了这个宝座上,可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看到寒浞不吭声,纯狐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就走过去开了堂屋的大门,笑笑说,“看看外面多亮堂啊,你打算我们什么时候办个婚礼呢?”
一句话提醒了寒浞,这也是他对纯狐的承诺,如今马上要登基大典了,再迟也不能迟在大典仪式之后吧?不过,他不敢说,他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他必须得到她的默认才行。
“当然,我怎么能忘呢。我会让小厮甲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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