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相的消息,一直没有得到,可是崬将军却是很快到了寻城。刌将军过来报告,“帝后,你要亲自去见这个崬将军吗?”
“请他到这里来!”寒浞淡淡地说。
“帝后,这个崬将军脾气不好,一路上我们费了不少力气。如今到了这里,他一点也不配合。我担心到了这里会有危险,所以,还是,”刌将军的意思很明白,为了寒浞的安全,还是希望他到监狱里去与崬将军会面。
考虑到安全问题,寒浞也不得不防,过去在坨村曾经发生的那一幕,要不是寒浞轻敌,甛也不至于丧失生命。所以,这一次,寒浞听了刌将军的话,“现在就去!”
虽然寒浞很久都没有崬将军的消息了,但是他依然觉得这个崬是他哥哥,崬哥,某种意义上,他觉得比㘝和騛还要更亲一点儿。
到了监狱,寒浞看到的确实是崬将军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脑袋被固定在一个木架上,除了来回晃动,没有别的自由。寒浞见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是,他也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是他走过去说,“崬哥!”
“滚开,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你这个外国佬,要杀要刮要烹随你便!”崬将军依然是那个爆脾气。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到底这次战争是谁开打的?”
“寒浞小人,是老子先打的,怎么了?你的儿子,你的部队已经陈兵在我们四周,你以为我们会等死吗?虽说老子的部队败了,但是我也不吃亏,你回去问问你的将军们,你们死的人不比我们少!”说完,崬将军哈哈哈大笑。
“崬哥,你可知道,后相派人过来见过我?”
“知道又怎么了?如今后相不是也被你的儿子杀了吗?他以为你是一个好人,只要老实听话,就能躲过一劫,如今怎么样,还不是死在我的前面?那个窝囊废!”
“崬哥,你就没有想过这个战争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吗?”寒浞真想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他这个干哥听。
“算了吧!假仁义,骗了世人,偏不了我的。我爹对你怎么样,我娘对你怎么样,到头来,你却是背着我们全家人,把我媳妇勾引走了。恶人有恶报,你知道吗,那个叫鲲的男人,是你儿子吧,也是她儿子吧?是我设计把他引诱了出来,是我亲手杀了他的。这下你该明白了吧?你下决心吧,杀了我,你可以睡个安稳觉,否则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睡着!”
听到鲲是这个人设计害了的,寒浞心里一阵疼痛,他真想立即发一道指令把这个干哥烹了,可是,他想想在东夷桑还有一位老娘在那里等他回去,寒浞心里就软了几分。不过,他已经没办法面对这个狂人,他临走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杀你,把你送回东夷桑去,咱娘在那里等着你呢!”
寒浞离开,心情十分沮丧。自己那个可怜的儿子,还有那个无辜离世的甛,怎么他们都是好人,反而没有好的结果呢?反而这样的恶人还要他继续活在世上,这不是没有天理吗?
到了月底,大军陆陆续续回来,軿就过来找寒浞说,“帝后,我建议在寻城外建立凯旋台!”
“軿哥,哪来的凯旋呀?”寒浞淡淡地问。
“我们不是大获全胜了吗?杀死了后相,活捉了崬?气死了夏伯?还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吗?”軿不理解,列举了不少凯旋的理由。
“是呀,还有呢,几万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几十个部落瞬间消失,几万匹战马不知所终,几千辆战车毁于一旦?我们凯旋了吗?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我们自己的兵士,你有没有算过?”
“这个?”軿确实不知道战争的严酷性,作为祭祀官,他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经历过战争,如今听到寒浞这样说,仅是听到这个数字就让他心惊胆战。
“如果你有心,还是好好去慰劳一下我们死去兵士的家属吧!”
軿默默出去,寒浞就问一旁的丞相,“真的我们死去的兵士比敌人还多?”
“整个战场我没有做过统计,但是在帝丘,也就是崬将军把守的那个城邑,好像是敌我差不多吧!”
“有人报告说你去参观的那个部落不是专门准备战争的,还说练武是他们的习惯,这是真的吗?”寒浞开始追究战争的责任。
“帝后,我确实看到了他们在准备战争。如今这些人反而说是练武的,这样不是要推卸战争的责任吗?”丞相㘝觉得受了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极力反抗。
“责任?你们谁承担得了吗?几万人的生命毁于一战。大量的财富瞬间化为乌有,这个不是一个人可以承担得了的!还是大夫人说得对,战争,一旦开打,没有赢家!”
“帝后,可是,浇那些将领们还在等着你给他们记功领奖呢!”㘝不得不把最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听到说浇(ao)还有豷他们还要领奖,寒浞心里那个气愤简直没法说出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两个儿子的确是战场上不怕死的家伙,可是,这样无为的战争,杀死的都是自己的子民,作为帝后,如何给他们记功发奖?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发奖,处理不好,这些人已经长大成人,弄不好会弄出乱子。想到这里,寒浞就说,“好了,把几个主要将领请到这里来,我给他们庆功!”
所有人到来之前,寒浞还是动了一番脑子,先把纯狐请了回来,一番好话,让这个当年的小情人又来了精神,所以,他们一起单独和浇谈了一次话。
“浇,你父亲希望你回来都城做一个大臣,辅助他治国安邦,怎么样?”纯狐先说。
“算了吧,我还是喜欢我那个戈地,虽说比不上这里,但是在那里我自由,我说了算,我不用看着父亲整天阴沉沉的脸色!”浇也不做作,有啥说啥。
“难道你就没有考虑将来有一天你来继承帝后的位置?”纯狐直接挑明了。这是和寒浞商量过的话题。
“没有!”浇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再说了,做个帝后有啥好的,又不能出去打仗,天天还那么多麻烦事儿,爹,娘,你们还是饶了我吧,要是豷想干,让他干吧!”
寒浞和纯狐相互看了看,这个儿子的想法太出乎他们的意外。不过没有办法,本来寒浞对浇句不是很喜欢,只是因为他喜欢的儿子鲲不幸离开了人世,所以他不能不考虑未来接班人的问题。只不过很好笑,当初他寒浞在后羿帐下担任管家的时候,可是曾经反对帝后仲康的世袭制为名头,掀起了一个反帝后的运动,最后帮助后羿夺得了帝后的位置。如今轮到了自己,这才过去四十年不到,他却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件事儿。
见到儿子这么直爽,寒浞也不再藏着掖着,说,“一会儿,大家伙儿过来吃饭,你要帮我说说,仗也打完了,你们这些人赶紧回到封地去,至于记功奖励这些事情,需要一些时间,让丞相他们慢慢去弄,亏不了你们的。明白吗?”
“爹,我什么也不要,打了一仗,我已经很过瘾了。只是可惜那个后相太不顶打,三锤下去,他就没命了。便宜他了!”这个浇还真不像是寒浞的儿子,思想和个性,没有一点寒浞的影子。
“走吧,咱们去和大家一起吃饭!”
把这个主要儿子稳住了,所有参加战争的将领们,寒浞心里有数。他这个儿子不为难他,榈将军騛将军一定不会带头为难他的。所以,这顿饭还是很开心,大家除了喝酒就是大谈特谈战场上的趣事儿。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喝多了,才算是结束。丞相担心的事情就这样一顿饭功夫化解了。
第二天,寒浞叫来㘝说,“㘝哥哥,我心里不舒服,需要出去走走,都城这边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打猎吗?”㘝马上问。
“你听说过我打猎吗?”寒浞反问道。
“还真没有。那你要去哪里?”
“我想亲自送崬哥回坨村去!”本来寒浞不想说出来,可是既然丞相问了,他还是没有瞒他。
“帝后,你想好了吗?一定要你亲自送吗?”㘝真的不明白寒浞为什么要这样做。
“崬哥他没错,确实是我做错了不少事情。再说,还有娘在东夷桑那里,我也想过去看看她老人家。”寒浞这样说,其实心里也念着被埋在坨村山沟沟里的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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