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在与帝后道别的三十里铺,㘝一再交代,“帝后,无论怎样,也要小心安全!”

“放心吧,有小厮甲和刌将军在,不会有问题的。只是都城这里,你也不要太劳累了。我估计这些人回去封地可能要安静一段时间了。”

“放心吧,我知道该如何表彰他们。只是,那些被废的城邑,我不放心!”

“也是,看我都忘记了,人没了,可是田地还在,总不能让庄稼荒了不成。就近迁移些人过去吧,没有别的办法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和㘝道别,寒浞就陪着崬哥上路,看到自己的这个哥哥站在笼子里,心里真有些不忍。他跟解押官和刌将军商量了几次,他们就是不同意。他们唯一同意的就是给他送些好吃的,不让他忍饥挨饿。寒浞也没有办法,想过去和崬哥说上几句话,可是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没有搭理寒浞的意思。就这样,一路上别别扭扭,终于来到了东夷桑地面。老首领听说了帝后到来,早早就等在这里,见了面,他高兴地说,“东夷桑臣民欢迎帝后前来视察!”

寒浞看到眼前黑压压一片,像是很多人,他赶紧下车扶起老首领,马上问,“我干娘情况可好?”

“放心吧,你把人交给了我,我还能亏待了她吗?她不光是我亲家,也是我姐姐呢!”说完,老首领还捋捋白胡子,呵呵地笑笑。

“我可以过去跟崬打个招呼吗?”老首领低声问。

“当然,你去吧。我说话,他不理我,如果你能跟他说几句,就告诉他,我们先过去见见我干娘!”

老首领过去,来到崬的囚车前,“崬将军,你到家了!”

其实,刚才那一幕黑压压一片人对待寒浞的热情,他看到了,他心里就觉得有愧,因为一路上他看到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到一处,他都能感受到这些年这些城邦的变化,老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还需要什么呢?这已经是普通人希望得到的。所以,寒浞这个人本事还是不小,仁慈也的确有一些,如果不是他霸占了自己的心爱女人甛,说不了他们兄弟还有合作的可能?可是,甛,她不在了,也是因为他的冒失。这么多年,他曾经派人暗杀寒浞,一次也没得逞,可是寒浞每次见到他都那么友好,就像真心对待自己的兄弟。崬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呢?

“姨夫!”崬刚叫出声,止不住泪水流了满面。

“孩子,走吧,回去看看你娘!”

“我对不住我娘!”

寒浞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他也跟着抹了眼泪。

进了城,寒浞跟刌将军交代了几次,最后刌将军去找了崬谈话,“崬将军,我们是战场对手,可是我们也都是大夏朝的子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母亲了,我不想你这个样子去见母亲。你觉得如何是好?”

崬将军心里清楚,这是来谈条件的。他也知道,如果老母亲看到他这个样子,被囚在笼子里,那心肯定就碎了。所以他想了半天才说,“我保证,绝不动手!”

“那好,咱们君子协定,我放了你,跟随我们去见你老娘。如果,你违反了君子协定,对不起,当场毙命我会毫不留情!”

“那个寒浞呢,他不去吗?”崬没见到寒浞,就以为他躲了起来。

“帝后已经先去了你母亲那里。兴许在家里你能看到他呢!”

崬低下了头。

崬被放了出来,但是为了安全,双脚还是被绳子捆了。这样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几步远的。来到一个院落,门开着,就见到小厮甲在门口候着,“崬将军,请进!”

崬低着头,没有应声,直接进了院门。然后走进去,是一所深宅大院,不少侍女们都站在前厅廊檐下,见到崬将军进来,马上扶了老人家出来。崬一眼看到了老母亲,急走几步,可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脚镣,差一点摔倒,不过,他还是站住了,等母亲过来。这一刹那间,崬心软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拼拼杀杀都是为了什么呀?好不容易回家为了自己老爹奔丧,结果弄出了人命,还是自己一生钟爱的女人,结果自己逃跑了!作为儿子生不能养老是不能尽孝,自己活得什么滋味呀?

想到这里,崬抱住母亲,看到那头白发,他哭了。开始是抽泣,接着就是放声大哭。那哭声惊动了整个院子,所有侍女们都感动了,都跟着哭。还是老太太心里明白,等儿子哭了一会儿,就说,“孩子,不哭了,咱们进屋吧!”

这个时候,崬才想起来问,“他没在吗?”

“你说你弟弟呀?他在,只是他在后院。”

“叫他出来!”

“孩子,我都知道了。不要斗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这样斗来斗去的为的是什么?浞儿也说了,你们也都不小年纪了,要是能够一起公=共事该多好哇!娘做梦都没想到会过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呢!”

“娘,我对不起您,对不起俺爹。我也对不起甛。我是混蛋,我要用今后的日子来陪伴你。”

“儿子,娘已经七老八十了,还能有几天日子好过。只是你们还年轻,好好想想,这天底下,要是娘不在了,你还有哪个亲人?浞虽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娘待他像亲生一样看待。要是你们和好,娘就是去见了你爹我们也会高兴的。”老太太动了感情,说得大家都又抽泣起来。

“娘,你放心吧,你叫他出来吧,我给他赔礼道歉!”

老太太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挥一下手,有侍女到后院请寒浞出来。一进门,寒浞一身坨村的服饰,在崬将军面前跪下来,“崬哥,原谅小弟当初年轻,铸下大错,让哥哥你记恨在心,如果,哥愿意,任何家法惩罚,小弟绝无二话可说!”说完,一个头磕在地上。

崬将军没想到堂堂一个帝后,在家里如此谦卑,一下子这个战场上的英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搓了搓手,就听到娘说,“还不扶你弟弟起来!”

“好,好,”说着,崬将军伸出手来,做了个样子,侍女们赶紧扶了寒浞起来。紧接着,好像崬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也同样来到寒浞面前,跪了下来,说,“论家法,你是弟我是兄,你已经敬我一尺。按国法,你是帝后我是臣民,我还你一礼!”说完,他嘭嘭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同样,寒浞伸手来扶他起来。

“这样好,这样好,就是明天我不在人世了,我也希望你们兄弟能够相互照顾着。”

就在这时,外面一片马蹄声,很快,有人进来报告,“帝后,接到丞相急报,说是父亲病危,他已经在返回寒国的路上!”

寒浞听到说寒国首领病危,他心里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㘝的父亲,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呐!于是,他让众人退下,单独跟母亲和崬哥说话,“娘,哥,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当初我来到咱们坨村的时候,我的确是不知道我的身世,这是后来我登基以后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

“浞,你怎么总是婆婆妈妈的,捡重要的说!”崬将军放下了那份仇恨,现在看着这个兄弟也不那么讨厌。

“寒国的首领,也就是騛将军的父亲,㘝丞相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如今他病危了,我不得不马上回去见他一面!”

“孩子,找到了亲生父亲,是件好事儿,赶紧回去,否则晚了,可能见不到最后一面了!”老太太通情达理,虽然这个儿子刚回来身边,极端地舍不得他离开,可是也没办法,人家有了亲生父母,怎么可以不让人走呢?

“兄弟,我就不留你了。这边你放心吧,我会一直陪伴咱娘的!这以后养老送终的事情就是我的了!”崬将军也气势地说。

寒浞再次给这位干娘施了重礼,然后叫来小厮甲,“一定要照顾好我娘和我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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