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终于想起你要找些什么东西了,原来是当初变出来丢在原地的那只可怜的狸猫,过去这么长的时间,这是狸猫也幻作了人形,你不禁想起美女蛇来,但你毕竟不是王生,也不到金华去考试,只是飞蜈蚣可以吸食蛇的脑髓,有什么东西可以吸食猫的脑髓呢?你便不管这些了,你继续管那只猫人叫小於菟,她的模样也愈发可爱,蹁跹袅娜,与你曾见过的女子全然不同,仔细打量她的模样:

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髻堆翠;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风回雪舞;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欲颦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欲止而仍行。羡美人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美人之华服兮,闪烁文章。爱美人之容貌兮,香培玉篆;比美人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蕙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生于孰地,降自何方?若非宴罢归来,瑶池不二;应定吹箫引去,紫府无双者也。

梦阮先生这段绘美人之词尽美矣,纵使抵死谩生也不可得如此佳句,就算有所改动也只是画蛇添足,如此珍馐,足使聱牙佶屈亦可行云流水,愿此经典永传于世,普罗大众亦可吟唱,但你忽而想起你自己就是prolétariat便释然了。

你沉溺于她的美色,变得茶饭不思,魂不守舍,你又忽而想起你已经是30多岁了,对谈婚论嫁来说已经是个很老的年龄了,父母的着急,生活的寂寞,以及社会的趋势,让你感到喘不过气来,就在这么个“壮年受室不及时,老去自怜身独处”的窘迫境地,有这么个年轻的女子,和你有过几面之缘,就纠缠着你,佳节良日,暗自求食,不可自拔,万石皆予尔,残屋烂瓦,蝇蝇自喜,椿萱并茂,望兰桂齐芳,愿庚婺同明,便费尽青蚨布泉,便以为胜券在握。因为她过于年轻,并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纪,但以为是终成之事,便擅自牝牡相诱,左执簧来右招房,左执翿去右招敖,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其乐只且,鸢鹰翱于云雨,花贼溺于残英,众生之下,敦伦字微,船入芰荷香处去,人从云水国中还,似寒如暖清和在,欲雨翻晴顷刻间……共度佳日,甚是欢喜。

小女孩看不下去了,她便提醒你,这个猫妖狡猾得很,她和你说,结婚不过是长期让她做你的章台人,导师都是如是说的。你便告诉她,那只是某些不怀好意哗众取宠的人断章取义罢了,导师的本意是说,布尔乔亚之间的婚姻都是由当地事人的地位决定的,是一种权衡利弊的婚姻,这样的婚姻就会使他们的妻子变成一次性出卖成奴隶的章台人,而恰恰在普罗大众当中,才可能产生爱情的结晶,百年后的今天,导师他希望:

在这一代男子一生中,将永远不会用金钱或其他社会权力手段去买得妇女的献身;

而这一代妇女除了真正的爱情以外,也永远不会再出于其他某种考虑而委身于男子,或者由于担心经济后果而拒绝委身于她所爱的男子。

你借着诗句歌颂啊,赞叹啊!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

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想到这里,你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你记得这个地方的女子是不需要彩礼的,女性的经济地位和男性的经济地位是一样的,妇女能顶半边天,但随着现代社会的到来,这里的女性竟然也要起了天价的彩礼,且原来平稳的男女地位也开始晃动了起来,你渐渐发现,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保守。突然那只狸奴和你说,她怀孕了,你终于高兴昏了头脑,便把刚才的理智抛在了脑后,把一切都给了她,但渐渐的,你又清醒了,你发现她总是要你的钱,甚至不愿和亲戚打招呼,你去她家发现她一家人都是如此,你没有见到你想见的岳父,后来她和你说,他爸坐牢了,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至今未出,而她自己没有文化,成天鬼混。后来她跟你说,她找到了新的男朋友,要和你分手,你们一家人都很生气,说孩子呢?她说流产了,你们说那数万在你身上花的钱和二十多万给你的彩礼呢?她一家人说,她未成年,你们是在犯罪。对此,你们不敢说任何不是,此事便不了了之……

于是你恍然醒悟,痛苦于心,近三十万的钱打了个水漂,你耳边又响起导师的话,

在这一代男子一生中,将永远不会用金钱或其他社会权力手段去买得妇女的献身……这听起来就像个笑话,你便痛心的晕厥了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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