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我帮你拍几张照吧。”
我和涵祎在栈桥那边的观光游轮上,船开了一些距离后,霎时,游轮周围飞来了一大片海鸥,船上的小孩惊喜地喊着“海鸥!海鸥!”
涵祎趁着这个时候,给我拍了些照片。
我很想和他合拍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趁他视线不在这边的时候,我偷偷自拍了张带他侧脸的照片。
这算是这几天青岛之旅的结束句了吧。
隔天上午我和涵祎坐上了回程的飞机,这时候距离新年还有3天了。
“涵祎,过完新年你们要待到什么时候。”
“应该是正月初三就走。”
那我和涵祎的相处时间也就剩五天了,以后和他再见的日子充满着未知性。
相处的这几天,我感觉我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若是以后想见他,又该拿什么理由去靠近他呢。
“中午去我家吃饭吧,下午一起去缪雨家看看。”
飞机落地刚好是十二点,涵祎的爸爸来接的我们,涵祎虽然邀请我去他家吃饭,但我还是推辞了,我没办法做到小时候那样从容地去他家蹭饭。
在自家解决了午饭之后,和涵祎在附近的小卖店碰面,我们各自买了一箱牛奶提去缪雨家。
“缪雨!缪雨!”
我在缪雨家房子外呼喊她,今时今日,她家房子依然被一大片橘子园包围着,只是比小时候少了几条守护橘子园的放养式的中华田园犬。
“缪雨!缪雨!”
我又喊了几声,没人应答。
过了好一会,她家的大铁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老头缓缓地走了出来,他打量着我们,问我们是谁,我还记得这个老头的脸,他是缪雨的外公。
“我是石晶晶,小时候经常和缪雨一起玩的那个晶晶啊。”
听我这么一说,缪雨外公把我认出来了,连连请我们进屋。
我和涵祎把牛奶放在他家客厅,望了望客厅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太多。
“缪雨呢?”
“缪雨在她那个屋子里。”一听我说起缪雨,她外公就直连叹气。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她把门锁的死死的,我们也进不去,你们在门口叫她,看她开不开门。”
她外公说这句话后,我有预感,缪雨的近况应该是很糟糕的。
我试探性地在缪雨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缪雨,我是晶晶,我来找你玩了。”
房间里没有动静,她外公见我们面露难色,就冲房间里大吼大骂了起来。
“你个遭瘟的,在外面乱搞,你就在你那个屋子里不出来,真是见不得人,你把我们家脸都丢光了。”
她外公越说越激烈,有种要破门而入的趋势,我和涵祎赶紧拉住他。
“爷爷,你别激动。”
“是啊,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
好不容易才安抚下她的外公,她外公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缪雨,我是晶晶,没事,你外公现在走了,你开门吧。”
过了一会,房门终于打开了。
缪雨穿着宽松的睡衣直筒长裙,顶着一头脏兮兮、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进到房间里,里面的垃圾让我们无从下脚,全是泡面盒子、饮料瓶子、零食袋还有些发霉了的果皮。
见到缪雨后,关于她微信不回我的理由我也能懂了,我朋友圈晒着的是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而她整日待在像垃圾堆里的黑暗小屋子,她的近况是如此地糟糕,我们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在同样的起跑线了,现在的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生活的圈子已经不是在一个层次了。
我不禁感到有些悲伤。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尽可能降低对她的伤害来了解她的真实情况。
“你们坐吧。”缪雨踢开垃圾,勉强凑了两个落脚点。
“你们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缪雨坐在她的床上,强颜欢笑面对面看着我们,我有注意到,她有时候在打量涵祎,但目光更多地是在避及涵祎这个异性。
“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想来看看你。”
“你旁边的是石涵祎吧,好像长变了很多。”
“他现在长成大帅哥了吧,我也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缪雨眼神黯淡,却依然挂着笑,嘴里念叨着真好,真好。
“我奶奶前几天八十大寿,你应该来吃席的,正好我们三个可以聚聚。”
话到此处,缪雨有些沉默,良久,她那干涸起皮的嘴才缓缓讲述她自己的事情。
“我现在哪都不想去,我……怀孕了。”
这是我已经知晓的事情,但是真正地听她说出来,我心里还是微微一震,不免地为她感到难过。
“我坠入了爱河,这是我爱一个人后受到的惩罚,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女人是爱情的信徒,男人是爱情的叛徒。”
“缪雨……”
“晶晶,你听我说完……永远不要相信男人……毕竟伤害我的那个人最开始也对我很好,万般讨好只为得到我,后来我怀孕了,我就联系不上他的人了,我才知道我被骗了。”
缪雨苦笑着,低着头用手擦了擦眼睛,她这是哭了。
我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
“那你现在打掉那个孩子了吗?”
“没有打,现在四个多月了。”
听说做人流三个月后就不好弄了,但应该还是有办法打掉
“那你为啥不去打掉,你明明都联系不上那个男的了。”
“留着这个孩子,我以后就不结婚了,不碰男人了。”
“你傻呀,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的,你干嘛要去抚养一个背叛你的男人的孩子。”
我不理解缪雨的脑回路,我觉得她这种想法很奇怪,正常人怎么会这样来思考问题。
我觉得她就是还没走出那段感情当中,把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当作爱时的缠绵的念想。
“你不会还在期待那个男人会因为孩子的问题而回来找你吗?”
见缪雨沉默,我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你傻呀,他要是爱你,他就应该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而且你自己刚才也说了,不要相信男人,你也明白他伤害你了,你还在等什么。”
缪雨依旧沉默,一旁涵祎也看不下去了。
“如果你没钱去医院的话,我可以借给你,而且这种事情可以报警处理的,孩子的父亲应当承担法律责任,这个钱应该由那个男人承担。”
“你们不用劝我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我们的话,缪雨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还在坚持自己的思考,“你们只会用旁人的思考方式来判断事情的对错,我明白你们的思考是正确的没错,但是真正当你们身处事情的时候,你们也会被各种多余的情绪左右思想,我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我会做出选择的,你们别再管我了。”
缪雨也不再和我们说话,转身躺在床上,漫无目的自顾自地看着她的手机,意思就是对我们下的逐客令,但我还是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
“你们的生活和我的生活不一样,我们回不到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你们没必要来插手一份痛苦的事。”
我很心痛她,因为她的一意孤行,也因为她的心里早已经把我划出朋友的圈子了。
我和涵祎从她家出来了,在她家也没待多久,不过是证实了村里长舌妇的流言蜚语,今下午这一出,对于她的事情,我也束手无策了,我无奈地叹了叹气,和涵祎分开了回到了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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