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上,涵祎买了些不同种类的烟花来我家院子里放。
“新年快乐,晶晶。”
涵祎竟然包了一个红包给我,突如其来的红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微信转账我怕你不收,所以我包的现金红包。”
涵祎直接塞到了我的羽绒服包袋里,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感到特别的惊喜。
“涵祎,都是学生你还给我包红包。”
“我之前就说我在学校里弄项目分红有钱的,你别有负担。”
我暗暗窃喜,虽然我们只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但我心里却莫名地感觉这是一种男友力。
“涵祎……”
我不自觉地叫了他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令我难以启齿。
“怎么了,晶晶。”
涵祎疑惑地看向我,我恰好和他四目相对,院子里明明吹的夜间的寒风,我却感觉到从下而上的炽热,四周的人家都在燃放烟花,不知道烟花闪烁的亮度能不能让他看见我此刻的表情,那是一种怎样的神情呢,连我也不自知。
没有谈过恋爱的我,猜想那可能是含情脉脉的,也可能是紧张不自在的扭扭捏捏。
我们对视沉默的期间,耳边嘈杂的爆竹烟花声让我脑中一片空白,我确实对他心动了,但是我说不出口,过了很久嘴和脑子都是两条战线。
“没事……”
我尴尬地笑笑,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
“真的没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没有,没事了。”
“快说,不要吊我胃口。”
涵祎一脸疑惑,甚至有些期待的意味看着我。
“你初三就走了,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我试图转移话题,但是还是有些暧昧的感觉。
“不知道了,短时间不会回老家了,不过你若是想找我玩,你随时可以到青岛找我。”
他脸上洋溢着傻傻的笑容,我只感到一阵阵的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难受的感觉促使我很想告诉他我喜欢他,但这种冲动最后还是失败了。
在这种氛围下他的表现让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是自作多情,他心里只是把我当朋友看,从小到大他只是习惯对朋友好而已,一瞬间,我失去了冲动的动力,渐渐地缓过来了,情绪也趋于平静。
“下半年就大四了,你应该有很多要忙的,我就不过去打扰你了。”
“不会啊,陪你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不用了,把你的时间留给你未来的女朋友吧。”
涵祎见我态度突然就冷淡了,他一脸疑惑地盯着我,他摸着他的下巴,端详我为什么突然就翻脸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咋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我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有啊,我一直都这个态度啊。”
“刚刚我说了短时间不会回来了,所以你不高兴了。”
涵祎一脸坏笑地捅破了我的心思,我像被他扯掉了遮羞布一样无地自容。
“没有啊……”我心虚地否认着。
“晶晶,你舍不得我,对吧?”
如果此刻他变地含情脉脉一点,那我也许会立刻说出我的心思,可他还是一脸开玩笑的样子,我感受不到他对我的爱意,那我也不想把话题和氛围搞得那么认真严肃。
“那么多年都舍得了,这一时半会还舍不得了?”
我笑笑,学着搞怪的语气回应着他。
“好好珍惜,我快走了。”
他浅浅笑了笑,后面也没说什么了,就此转移了话题。
“这还有一盒摔炮,快放,外面怪冷的。”
他买的一大堆烟花爆竹,只剩下最后一盒摔炮了,放完他就该回家了。
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新年头几天都是要给亲戚拜年的,所以说,放完摔炮之后,也是他离开之时,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没个三两分钟,炮就全部解决了。
我也没再说什么。
他也没再多停留就回家了。
初三那天,涵祎发消息说他走了。
“嗯,一路平安。”回了这句,再没有下文,他对我的热情像是戛然而止了。
走了也就走了吧,反正他也不喜欢我,这十来天的相处如梦如醉,终亦散亦醒。
下午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家里养的狸花猫在我腿边蹭蹭,如此可爱的生物在今天也让我丧失了兴趣,我心里空落落的。
突然家里的田园犬吠了起来,我抬头一看,是村长夫人急匆匆往我家跑。
“晶晶,你爷爷被车撞了,现在还躺在马路边上呢,你快叫你奶奶。”
“啊?”听到这个消息我仿佛炸裂了,心里突然压上了一块重石,难受又想哭。
我火急火燎地去奶奶常去的地方去找她,好心的村长在爷爷那头帮忙拦住肇事想逃逸的家伙,又帮我们报警又叫救护车。
我和奶奶赶到现场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只见爷爷四仰八叉躺在那里,鼻孔里流着鲜血,整个人是个昏迷的状态,此情此景,奶奶的血压瞬间飙升到了顶峰,她差点昏过去,她没有夸张地趴在地上大喊和哭泣,但从她的眼神里我就能知道,奶奶的内心里充满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慌张和崩溃。
后来救护车把爷爷送到了城里的医院,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家唯一的后人就是我,他们唯一的儿子出车祸去世后,我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如今又出这样的事,爷爷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和奶奶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自禁地掉落下来了,在病房外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我脑补了很多很多,想不通为什么大过年会天降横祸。
漫长的等待之后,我们知道了结果。
不幸中的万幸,爷爷只是小腿骨折,其他地方碰撞的不严重。
接下来的事情是和那个车主协商赔偿,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如此丑恶的嘴脸,他骂骂咧咧把责任都推到我爷爷身上,甚至说我爷爷是专门碰瓷的。
那个男人见我是个女孩,我反驳他几句,他甚至变得更加强势地打压我。
交警根据行车记录仪划分了责任:我爷爷没观察左右情况,车主在村镇道路不谨慎驾驶,最后判我爷爷承担百分之六十的责任,车主承担百分之四十的责任。
他的保险公司加了我的联系方式,打了一万块钱过来,爷爷原本是要动手术住院一个月的,我咨询了爷爷的医疗保险是不报销车祸这种突发事件的,爷爷的住院费一天是要两千的,爷爷一听报销不了,住院了一个星期他就结束了住院,放弃了手术。
我们的家庭经济情况我是了解的,爸爸车祸赔了四十万,爷爷年轻打拼的存款有二十万,我这么多年读书花了二十来万,平时爷爷奶奶都是务农和村镇上帮忙做事挣点生活费。
如果要住院一个月加上动手术,六七万肯定是要花的,爷爷心疼钱,老人固执起来,我再怎么拼命劝阻也无济于事。
爷爷绑了石膏在家休养了一个月,然后去医院拆完线,我也差不多该开学了,现在爷爷走路一瘸一拐,但是能够独立走路也代表康复的不错。
虽然情况在慢慢变好了,经历这次变故,还是让我的心里埋下了担忧的种子,我想着从现在开始,我该为他们做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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