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来,风满楼

入夏,狂风扯着玉珠,似乎要打碎天空。

孟长歌正坐在表叔家的前厅喝茶,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长歌,这茶不好喝吗,怎么蹙着眉?”

“莫名的心烦,可能是还未熟悉京城的气候,有些心慌罢了。”

“长歌可是想家里?你表叔虽是个普通翰林院编修,好歹是个京官,吃穿用度自不会亏待你,况且我们都是一家人,素来来往密切,你且安心住下,缺什么和婶婶说。你娘是看你将要及笄,托我为你在京中求门婚事呐。”

“婶婶…我医术还未精进,想多学几年,成亲的事不着急。”

“长歌可是害羞啦?这医术没人说不能婚后学啊。”

“婶婶…”声音染上一层羞涩,却也不恼火。婶婶的一番话给孟长歌内心的焦躁平息了几分。

常山县,孟府。

门口的奴仆们正在恭迎家主回来,这雨淅淅沥沥的下,又闷又潮,像是捏着人的脖梗,无法喘息。

“长歌可有书信来到啊?”孟樊开口

孟樊是孟长歌的父亲,孟家现任家主,曾一路官至太医院院使,后来孟樊的父亲孟老院提年岁已高,想要回家安顿晚年,孟樊一颗孝子之心,便主动请求调离都城,回到家乡常县做了个地方医官。与妻子白潋孕有一女,也算安详圆满.

“到了,说是自己在京城还算适应,表弟表弟妹照顾周到。但…说自己医术还未精进,不想成婚。”白氏开口到

“罢了,由她去吧。姻缘这事我们也不好逼迫什么,就当给她放个假吧,老头子天天看着她背医书,估计闷坏了,回信让她在京城放开玩,半月后归家吧。”

“孟家几代从医,祖辈家规孟家的儿女需经学医术,无论是否从医都要以医傍身,不可断传。几代更是世代在太医院工作侍奉天子,老爷子可能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看着歌儿紧了点,想子孙后继有人吧。”白潋扶着孟樊的肩膀,出声抚慰。

“这雨势怎的如此凶狠。”

是夜 。

孟家的门外,埋伏着一批人,他们掩面着黑色衣衫,眼眸中含着凶狠的戾气。一动不动盯着门口。

带头的黑衣人比了个手势。

雨水凶狠的打在野草上,土腥味浓的呛鼻。

雷声大作,惊醒巷深的犬,狂吠不止。

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从孟府飘出,血液染红雨水,浇灌疯长的杂草,渗进泥里,又被新落的雨水击打,翻搅…

“孟家世代为医,行善积德,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黎民,如何招至各位屠我满门那,啊?”孟樊跪倒在血泊中,眼色狠厉悲恸。

“孟大人,别问了,去地府问阎王吧。”带头的黑衣人缓缓吐出一句,语气冰冷刺骨,一刀起,结束了孟樊的生命。

次日,雨停。

昨夜孟府的冤魂伴着雨水的声音,喊的凄凉

“孟大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如何落得如此地步啊…”围观的百姓唏嘘叹惋,看着廷尉府的人进进出出。

“我们如何开的了这个口啊,阿兄走的何其突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打击啊,长歌该如何面对啊”沈瑛声音悲怆,对王晓说。

“阿兄,阿嫂…这么好的人,呜呜呜呜呜呜”王晓失声痛哭,他们没有任何勇气向长歌提出孟府灭门一说。

雨后的阳光晃眼,终于,王晓敲开了孟长歌房间的门.

孟长歌的脸煞白,身体不住地颤抖,张开嘴望着表婶想说什么,却被悲伤堵住了嗓子,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良久,她嵌入手心的指甲松开,“谁干的”声音低沉冰冷。

“歌儿,官府正在调查,阿兄阿嫂都是好人,歹人一定会遭报应的,我们先回去安顿他们,咱们先收拾东西跟表叔表婶回家奥。”王晓轻声安慰,拍背安抚,眼中流露心疼。

“嗯…呜…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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