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为浓郁的汽油味从外面弥漫进来,与此同时,只见外面的火焰已然吞噬了周遭的杂草枯枝,火势迅速蔓延。不难推断,有人在我们进入房子的当口,将汽油泼在了外面的杂草上,其恶意的意图昭然若揭,显然是妄图将我们活活烧死在这屋内。
这座房子没有后门,而正门处的木板门显然被外面的人以某种东西抵住。然而,历经十余年的风吹日晒,这扇木门早已腐朽不堪。三爵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全力踹向木门。只听“轰”的一声,木门竟连门轴都一同被踹飞出去。几乎在同一瞬间,凶猛的火焰如脱缰的野马般朝着屋内猛窜进来。
三爵招呼了我一声。我与他共事已久,彼此心照不宣,当下默契地抄起床板充当护盾,在身前严阵以待。我们强压着汹涌扑来的火焰,径直冲出了这弥漫的火海。
待到冲到外面时,我们都略显狼狈。只见身后的旺盛大火已将所有紧挨着房子的杂草引燃,想必是汽油的助燃使得火势愈发迅猛。此时,我心中涌起丝丝不安,毕竟此处距离十万大山极近,一旦火势失去控制蔓延开来,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我与三爵对视一眼,当下不假思索地拿起床板,朝着燃烧的杂草丛用力扑压下去。如此反复数十次,才好不容易将这即将形成燎原之势的大火扑灭。
正当我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房子背后的小山包上,竟冷不丁地站着一个人。此人身着破烂不堪的兜帽衣服,蓬头垢面的长发将面容完全遮挡,叫人无从看清其真实模样。但那个人的脖子生得颇为古怪,歪扭得厉害,而且驼背极为严重,看上去竟好似骆驼的驼峰一般,模样甚是吓人。
不难猜到,此人大概率就是陷害我们的罪魁祸首。想到此处,我不禁暗骂一声,随后朝着这个形迹可疑的畸形之人高声喊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蓄意陷害我们?”
那畸形之人似乎对我们的呼喊充耳不闻,依旧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我们,没有给出丝毫回应。
三爵向来性子急躁,哪能容忍这般挑衅。毕竟刚才若不是反应足够迅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只见他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畸形之人用力扔了过去。
没想到,这畸形之人看似模样怪异,身手却极为敏捷,轻巧地一闪便躲开即将命中的石头,紧接着身形一转,朝着左边的大山奔去。
三爵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娘的,这怪胎虽然长得一副丑八怪模样,可脑瓜却不傻。见我们两人联手恐非其对手,便想趁机溜走。”
我思索片刻后说道:“老爵,依我看这畸形之人似乎并无真的要将我们置于死地的打算。倘若他想害死我们,为何偏要选择用火,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我们大概率能够逃脱的地方?”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畸形之人逃窜的背影,继续推测道:“若我所料无误,这人或许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
“小鹿同志,别他娘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分析了,赶紧追!”三爵迫不及待地说道,“他娘的,要是让爵爷逮到这小子,一定把他的两条腿都卸下来!”
说罢,三爵毫不犹豫地朝着畸形之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暗暗叫苦,如今身处这陌生之地,贸然追击实乃兵家大忌。但我此时喊破喉咙也未必能叫住三爵,可又实在放心不下兄弟安危,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尾随着追了上去。
不多时,我们便追入了大山之中。此处应是十万大山的外围,地上尚能清晰地看到有人走出的小路。然而,这里的树木长得极为茂盛,树冠遮天蔽日,草木异常繁茂,放眼望去,尽是阴暗的灌木丛。
我环顾四周,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外,并未发现畸形之人的踪迹,心中不由暗自纳闷:“这家伙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三爵也在四处寻找着地上的蛛丝马迹,嘴里嘟囔着:“他娘的,真是奇怪,那怪胎跑哪去了?难道这怪胎像老鼠一样,找个地洞钻了?”
就在此时,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口哨般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我与三爵赶忙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满心疑惑。恰在此时,树冠上方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树上落下。
我赶忙抬头望去,只见三只足有一米来高的狒狒正张牙舞爪地从树上扑向我们。
这种体型的狒狒,力量异常强悍,而且狒狒素以群居著称,群体作战能力强悍无比。若是被其锋利的爪子抓到,后果堪比剖腹之痛。
我们喊了一声,急忙向两边闪开。那三只狒狒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其中一只更是像发了疯一般,又朝着我猛冲过来。
这狒狒速度快得惊人,我虽已及时反应并躲开,但还是被它如刀锋般的利爪在胳膊上轻轻挠了一下。瞬间,胳膊上便出现三道狰狞的血痕。
我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懈怠,深知此时决不能坐以待毙。毕竟我曾经也在灯墓内与那些人面妖娥之人交过手,绝不能在小瞧我。
于是,我强忍怒火,暗骂一声,心中默念着“打蛇打七寸”,狒狒亦不例外。
我迅速环顾四周,找到一块石头。就在那只狒狒即将咬到我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抡起手中的石头,朝着它的血盆大口用力砸去。只听一声沉重的对撞声,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热腾腾的液体溅到了脸上。
我定睛一看,发现这狒狒的獠牙已经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此刻它的神情略显迷茫,仿佛被这一击砸得不知所措。
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顺势发动猛攻,明白此时绝不能给敌人任何反击的机会。我接连几下,重重地砸向它的脑袋。
这只狒狒的生命力也着实顽强,任凭我如此猛击,过了好一会儿,那砸到开裂的石头都快拿不住了,它才终于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起来,估计即便不死,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再看三爵这边,情形则要糟糕许多。他被两只狒狒团团围住,脸上和胸口都挂了彩。面对两只狒狒的联合进攻,他虽身手了得,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借助周围的地形和树木作为掩体,不断地闪躲。
尽管困难重重,但三爵确实身手不凡,我看到他已经成功将其中一只狒狒打翻在地。不过,在两只狒狒的联手夹击之下,他显得愈发吃力。
我疾步冲上前去,深知在此情形之下,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次绝不再逃避。我捡起两块石头,朝着正围攻三爵的狒狒奋力砸去,且专挑它们的牙齿和眼睛攻击。那两头狒狒处于我与三爵二人对它们的局势时,见我们已杀红了眼,也不敢再肆意进逼,只是向后退了两米左右,来回徘徊试探,双方皆不敢轻易向前,却又不肯退去,实在令人费解。
三爵此刻已挂彩不少,但满腔怒火未息,不想放过这两只狒狒,他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他娘的,这些畜生着实凶狠,竟把爵爷的名牌都快挠成面条了,爵爷今日定要给婉玲加餐,就来他娘的红烤狒头!”
已然杀红眼的三爵,全然未意识到这是保护动物,抡起石头便朝着狒狒冲了过去。在他那凌厉的气势之下,其中一头狒狒来不及反应,头部便遭受重击,只听“扑”的一声,似是颅骨破碎之声,紧接着,这只狒狒倒地时毫无挣扎之意,便断了气。
另一头狒狒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顺着参天大树的枝干飞速逃窜而去。
然而,正当我们累得瘫坐于地之时,又听到一声悠长的口哨传来。与此同时,头顶上的树冠处顿时一阵骚动。我与三爵不禁面面相觑。
看来,狒狒的数量不止三只。
说话间,树上径直跳下十多只狒狒,刹那间一阵嘶吼。很明显,它们是经过专人训练的,我心中笃定,这些狒狒定是畸形之人训练出来的。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眼前的这十多只狒狒,相较于之前的三只,体型更为庞大。一旦它们群起而攻之,我们二人恐怕会被它们直接撕成碎片。
这十多只狒狒倒也学聪明了,并未单独行动,而是呈一个半圆形的阵势朝我们围拢过来。我们身后恰好是山体,之前为了防止前后被围,特意跑到这山体之前以保护后背,未曾想如今却成了一条死胡同。
眼见这十多只体型强壮的狒狒即将扑上来,我们实在别无选择,只能拼命抵抗。然而,忽然间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感觉子弹是从狒狒的后方射来的,紧接着便看到正扑到我面前、张牙舞爪的一只狒狒被击中头部,倒在我的脚下。
我与三爵不明状况,不敢随意乱动,以免被流弹击中。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震耳欲聋的枪声引得林子里的飞禽四处惊飞。这时,我看到又有几只狒狒倒下了,但其余的狒狒却毫无退缩之意,仿佛根本不惧枪声一般。
它们欲要再次扑上来,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声口哨在灌木丛中响起,这些狒狒顿时止住身形,接着朝我们二人吼叫一声,随后才朝着周围的树林退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我满心疑惑之时,目睹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落下一人。这人动作轻盈敏捷,三两下便从树上落到地上。当这个人缓缓朝我们走来之时,我定睛一看,才发觉这人竟然是婉玲。
她此时手中握着一把枪,我仔细看了一下,这枪竟是小日本当年所使用的三八大盖,也不知道这丫头从何处得来。
我与三爵皆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开枪救我们的竟会是婉玲这丫头。
看来阿强所言非虚,婉玲这丫头确实是个不错的猎手,刚才那枪法颇有百步穿杨之感。
婉玲身着少数民族服饰,倒颇有猎人风范。她走到我们面前,看到我们浑身血迹斑斑、衣服破破烂烂的样子,担忧地做了个手语,其大致意思是询问我们是否安好。
三爵回过神来,怎能在小丫头面前失了面子?
于是他便吹牛道:“大妹子,这几只畜生还不够爵爷我练手的,我啥事没有,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他接着又吹嘘道:“大妹子,你可知道,就算是再来一群狒狒,爵爷我也能轻松搞定,你信也不信?”
婉玲听闻,捂着小嘴笑了起来,此时她指着三爵身上的某个部位,我这才发现三爵屁股位置的裤子被狒狒挠破了,此时正在外露出里面甚是花哨的内裤,三爵顿时赶忙用手遮住。
他赶忙转移话题:“哎,对了,大妹子你是怎么来的?枪法还挺不错的。”
婉玲做了几个连续的手语动作,我与三爵相视一眼,也只是看懂了其中些许意思,大概是她发现村子东边有火光,考虑到她父亲阿强与我们是前往冰姐的住所,担心会出意外,又联想到这边山里的狒狒常常出来偷村里的食物,所以便带上猎枪过来了,也多亏她的细心周到,否则若是空手前来,那恐怕就是来给我们二人收尸了。
此地不宜久留,此时四周除了丛林中飞禽惊飞的动静外,并不见畸形之人的踪迹,想到他能指挥狒狒攻击人,我们不敢再行逗留,便回到了阿强家中。
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阿强回来才知晓了发生的事情,我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对于这种事情,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说村子里从未发现过有这么一个怪异之人存在,询问我们是否有什么误会,是否是被仇家追到此处报复?
我便说道,应该不会是仇家,那人应当是常年藏身于山林之中,就像野人一般,平时刻意避开人类,所以阿强不知晓有这么一个怪人存在也是不足为奇的。
而且,从那些狒狒这般反常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必定在这里生活了许久,这些狒狒极有可能是他饲养并训练出来的,所以他才会指挥狒狒攻击人类。不过,山中的环境十分恶劣,只有对这里极为熟悉之人才能在此生存,所以他绝不是仇家。
三爵思索片刻后说道:“要是这样,这怪胎深山老林里吃什么撑到现在的呢?野味?”
我回应道:“丫头不是说狒狒会经常进村子偷食物吗?”
三爵这才恍然大悟:“对对对,这怪胎定是指挥狒狒进村偷食物的。”
阿强不明就里,甚至不知道村子里有这样一个怪人的存在,所以我也便不再追问这些事情了。
吃过饭后,简单地和阿强聊了一会儿,我与三爵便回到房间里开始分析起来。
三爵说道:“这个畸形怪胎的身手还算不错,估计能与阿冰过上几个回合,然而我们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怪胎为何要害我们呢?真是荒谬,毫无道理啊。”
冰姐的武力值颇高,足以制服几个东北大汉。
我忽然想到一个细节:“会不会是因为冰姐?”
“还真别说,有这个可能。”三爵说道,“不过爵爷也觉得这怪胎确实是在警告我们什么,只是究竟是什么警告,却不得而知。”
他眼珠一转,说道:“对喽,真是荒唐,既然十年前阿冰和赫爷来过这里,那咱们还在这里瞎琢磨什么呢?”他拍了拍我,“咱们找个人打听打听不就成了吗?”
确实,当听到那番话后,我仿若醍醐灌顶。自老照片现世以来,我一直在独自思索这些繁杂之事,竟然遗漏了一个关键要点。既然冰姐和赫爷曾经在此地出现过,并且我们是抵达冰姐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之后才开始被畸形纠缠,那我为何不向与这些事情相关,或者说可能知晓内情的人打听一下呢?
冰姐本人极为神秘,她从未使用过手机,行踪总是飘忽不定。
赫爷自从从灯墓出来之后便杳无音信,拨打他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生死未卜。
思来想去,或许只有赫爷的心腹牙子能够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拨通了牙子的电话,过了许久他才接听,我还以为他已经在睡梦中,没想到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接通的声音。牙子率先开口:“小爷,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关于赫爷的消息吗?”
我回应说没有,随后便直截了当地将与抵达马康前后的经历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向他叙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牙子在听后沉默了许久,久到让人恍惚以为信号出现了问题,但查看之下却发现连接并未中断,于是我便问道:“牙子,你在听吗?”
电话里牙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小爷,我在听。”他接着讲道:“你在马康所经历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了,赫爷和阿冰在十年前确实来过马康,不过这些我也是从赫爷那里听来的,因为当时我还没有开始跟随赫爷做事。”
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凝重与隐晦,料想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便希望他把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于我。
牙子又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小爷,您不要再在马康停留了,马康的事情牵扯甚广,绝非您所能承受得了的。”
我一脸严肃地说道:“牙子,我深知您是为我着想,但赫爷的失踪,您肯定也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既然机缘巧合来到了此地并且发现了赫爷的踪迹,我不想错失这个线索。他既然曾经来过这里,必然有其目的,不然他和冰姐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您说是吧?”
我接着说道:“您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吧,我相信您不会欺骗我的。”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吧,小爷,既然您执意如此,为了能够尽快找到赫爷,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不过我所知道的也并不多,都是当初赫爷告诉我的。”牙子经过一番思忖后说道,“赫爷和阿冰之所以会在十年前一同现身广西的马康,是因为在十年前盗墓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事?是什么样的大事呢?”我赶忙追问。
电话里的牙子如此说道:“十年前,在盗墓界位居五大世家之首的张家张大元帅的倡导下,五大盗墓世家联合开展了一场规模浩大的盗墓行动,所以当年不只是赫爷和阿冰来到了马康。”牙子说道,“张、鹿、侯、袁、罗,这五个盗墓世家当时的掌舵人都被张家大帅召集起来一同前往广西如今的马康这个地方。他们的联合行动是以地质勘探这一合法名义迅速进入广西的,据说当年此地还不叫马康,是五大世家离开后张家大帅为其命名的,寓意永生之海。我听赫爷讲,当时张家大帅还携带了一口神秘的棺材前往广西,至于用途则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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