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鹿家小爷

牙子一脸茫然,显然并不清楚我们口中的“畸形”究竟指的是何人,只听他说道:“小爷,那个人现在就在咱们营地里,一切还得让小爷您来定夺如何处置。”

闲言少叙。

接下来,我们跟着牙子一同前往林中的营地。这营地乃是牙子等人临时扎下的几个帐篷,帐篷外围燃着一堆篝火,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夜空中摇曳生姿,宛如一个忠诚的守护者,目的是为了防止山里的野兽趁夜前来偷袭。瞧见那篝火之上架着一个铁锅,此刻锅里正煮着挂面,香味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篝火堆旁,有一位年轻的伙计在值守。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不禁投来好奇而打量的目光。

牙子见状,立马对他说道:“还不赶紧叫小爷?”

那伙计先是露出一副颇感意外的神情,紧接着便赶忙满脸恭敬地朝着我接连叫了几声“小爷好”。

我轻轻地摆了摆手,对着牙子低声说道:“牙子,如今赫爷失踪,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叫我小爷了,总感觉这般称呼底气不足。”

牙子急忙说道:“小爷,这可使不得。”他一脸严肃,言辞恳切,“赫爷只是暂时不在我们身边,可道上的规矩那是万万不能破坏的。赫爷虽不在,但您是赫爷的亲弟弟,是鹿家的小爷,这些规矩您还是得接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小爷,时间久了您自然就习惯了。”

我也不再多言,便随他去了。

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也就不再客气,直接开始分发起挂面来。婉玲虽说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与其他人不同,这小丫头丝毫没有狼吞虎咽的模样,而是细嚼慢咽。阿莲只有一只手能够使上劲儿,在婉玲吃完之后,她便主动伸手去帮阿莲。

这一顿挂面,于我而言,当真是生平第一次吃出了满满的满足感。待酒足饭饱之后,牙子便领着我和三爵走进了一个帐篷。

刚一进入帐篷,果不其然,只见牙子所逮住的那个人正坐在地上,双手被人紧紧地捆着,不是“畸形”又是何人!

三爵一瞧见畸形被绑住双手坐在那里,联想到这一路走来的种种私人恩怨,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人,但终究还是暗暗地骂了几句后,强行按捺住了冲动。

我走上前去,仔细端详起这个人。只见他身体畸形有缺陷,那骨头似乎比常人要小上一号,脖子显得格外修长,而且还是呈歪扭状,看起来十分怪异。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灼烧疤痕,此刻整个人蓬头垢面,从那破烂不堪的衣服里露出来的皮肤上,还能隐约看到些许腐烂的痕迹,乍一瞧这模样,活脱脱就像那遭受过核辐射的变异之人。

不过,这人的眼睛却格外精明锐利,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凌厉之感。我下意识地与他对上了眼神,就这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大约一分钟之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率先开口说话了:“到是没让我失望,鹿家的小爷果然活着从鬼母王墓出来了。”

正如我心中所猜想的那样,看来这畸形确实知晓鬼母王墓的存在,而且他是故意指挥狒狒将我们赶进里面的。

但听他这语气,似乎早就笃定我能从鬼母王墓平安出来一般,我不禁暗自思忖:难道他是个算命的?可看此刻这家伙的模样,也不像那些戴着墨镜的算命佬啊。

然而,问题紧接而来。这家伙故意指挥狒狒把我们驱赶进鬼母王墓,难道他是希望我们死在那里面?还是他心怀某种不为人知的不可告人目的?

我在脑海里不断地回顾着自从来到广西马康之后,一路走来的种种经历,渐渐地心中有了一丝头绪。看着畸形这邋遢不堪的面容,乍一瞧,居然跟鬼没什么两样。

思索片刻,我便开口说道:“你烧房子,指挥狒狒袭击,还如此有目的地驱赶我们,单从这种种行为来推测,你应该就是当年五大家族中某个家族的人,是不是?”

让我倍感意外的是,那畸形竟然毫不避讳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鹿家小爷,有当年赫爷的几分智慧。”

“既然你明知我是鹿家人,那么你为何还要对我出手?”我紧紧盯着他,言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严:“你可知道,对我出手意味着什么后果吗?”

只见畸形微微一笑,随后说出了一番话,这让我越发感到意外:“因为我是张家人。”

要知道,张家乃是五大盗墓世家中排名首位、拥有着数千年家族史的神秘家族,更是如今五大家族地盘和规则的制定者。而张家现任大当家张大元帅,更是权势滔天,混迹政坛和军界,据传闻,他举止投足间便能轻易将一个家族连根拔起。

闻听此言,我不由得和三爵对视了一眼,心头俱是一惊。我本只是猜测畸形可能是当年五大家族中的某个人,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他与张家之人联系到一起。

不过,由此倒是说明了一件事——畸形身手如此了得,想来必是张家人皆身怀绝技的高手,而且他被牙子逮住之后毫无惧色,想必是被牙子逮住极有可能是他自己主动为之,目的便是以张家人的身份来见我罢了。

三爵这时忍不住插嘴道:“他娘的,你既然明知小鹿同志是鹿家人,你还要逼我们进入鬼母王墓?虽说爵爷我心里也想着能摸金发财,但这鬼母王墓邪门得很呐,他娘的,我们可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畸形听了,却缓缓说道:“里面有些东西,你们有必要亲眼看到。你们要是没那本事自那里面出来,可就没资格知晓其中的真相——十年前马康的真相。”

三爵听了这话,不禁咂咂嘴,顿时满心的不乐意,撸起袖子就要去胖揍畸形。我急忙伸手阻拦住他,同时对着畸形问道:“你愿意将当年之事告知诉我们?”

我盯着被绑在地上坐着的畸形,眼见他此刻似笑非笑的怪异模样,心中暗自琢磨: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便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直说吧,你想要用什么条件来交换?”

我着实是想知道,当年五大家族为何会一路前往广西?又是出于何种原因进入鬼母王墓的?更是想要弄清楚当年赫爷在马康以及在鬼母王墓内究竟有着怎样的信息,这样一来,或许我便能知晓他这些年正在进行的神秘计划究竟是什么,同时也能够尽快地找到他。

但天下终究是不存在免费的午餐的,畸形如此这般言语,必定是有某些事情需要我们去帮忙。

“鹿家小爷果然聪慧。”畸形笑着夸赞道,“其实很简单,你只需以鹿家人的身份承诺,替我把一件东西归还给张家大帅,小爷如果答应,我所知道的,以及你应当知道的,我就会毫无保留地告知于你。”

我们都清楚,五大家族有着五大家族的规矩,盗墓世家中人的承诺是何等的庄重,绝非是可以随意给出承诺的。这承诺仿若一言九鼎,一旦给予了某个承诺,就必须要完成所托付之事,不然必然会受到其他四个家族联合起来最为可怕的惩罚。

据说在民国时期,盗墓世家的数量本为六个,然而正是因为有某个家族不遵守规矩,最终被张家之人给彻底清除掉了。

没料到畸形竟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听到这话,我与三爵再次对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送什么东西?”

“你们从哑巴彤房子里拿出来的那个铁箱子。”畸形回答道。

“哑巴彤?”我顿时有些纳闷,“您指的是冰姐?你们张家人称呼冰姐为哑巴彤?”

畸形郑重地点了点头,并且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那歪扭的脖子略显吓人:“那小娘们儿不怎么爱说话,当年在我们张家,所有人都是这般称呼她的。”

也不知道冰姐还有多少个不同的称呼,一想到此处,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只是那从冰姐房子里拿出来的铁箱子,迄今为止一直都没有机会打开,我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所装之物为何。

三爵紧接着便问道:“箱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呀?”

他像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般,追问道:“你身为张家之人,为什么自己不去归还,反倒是要假借他人之手?难道你丫觉得脱裤子放屁会更香一点不成?”

畸形沉默了良久,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在片刻之后,他才颇为淡然地说道:“当年五大家族离开马康之后,为了保守鬼母王墓的秘密,我奉大帅之命一直守在此地,不得轻易离开。这一守,便是这么多年,算是我侥幸,能活到现在,未辱使命。”

他指的便是张家张大元帅。

“侥幸?”我不禁好奇地脱口而出。

畸形意味深长地朝着我看了过来,那眼神竟让人感觉有些胆寒:“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也只能拜托你们替我去跑这一趟,毕竟你们能活着从鬼母王墓出来,就有足够的资格把这东西送回到大帅的手里。”

我抓住其中的关键之处问道:“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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