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父亲

孟晗灵在孟府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释放了。

风风火火的安排水仙和山桃去准备食物;云梅负责统计人数;长安在水仙和山桃的描述下找合适的灶具;孟晗灵就开始配置晚上的火锅底料。

院子里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景象,虽有些忙乱,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孟皞看着院子里一派祥和的景象,他又有家了;真的很感激母亲将妹妹带到这世界上,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也让自己冰冷的心赶到了一丝丝温暖。

有时候他总觉得,妹妹和小时候有些不同,具体又说不上来,可不管怎样他这辈子都会护着她。

夏季的夜晚总是来的比较晚,想着还要收拾院子,孟晗灵早早地就吩咐开始吃饭。

刚开始大家都很拘谨的坐着,不知如何时。

“大家不用拘谨,今晚没有主子和下人。都是朋友,就当在我们军营一样吧。”孟皞道

“不如我们来玩儿游戏吧,输的人必须接受惩罚。可以唱歌、跳舞、吟诗作画、乐器表演、模仿种动物叫,实在没有的可以罚喝酒,怎么样?”孟晗灵道

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敢应声。

长安见此,认真道“大姑娘此话当真?也包括你和将军吗?”

“自然,愿赌服输”孟晗和孟皞对视一同道

“好,请大姑娘说规则”长安道

有了长安开头,大家自然开始放松。

而水仙和山桃本就和孟晗灵久了,京城一起打打闹闹长大,好不容易能明目张胆的“欺负”主子,自然也不会放过。

“看到我手中的球了吗?球挨着挨着传下去,停在谁手上就由谁表演,下一轮传球者便是这位了,如何?”孟晗灵道

大家都跃跃欲试,紧张又期待。

球从孟皞手中传出,孟皞闭眼叫了声开始,球就像烫手山芋一样一直往下传了出去,到青竹的时候孟皞叫停。

青竹平时不苟言笑,长安她们也不敢太放肆;但是孟晗灵和水仙她们就不一样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青竹还未反应过来,水仙在孟晗灵耳边嘀咕道“姑娘,奴婢听说青竹姐姐以前跳舞跳的极好呢。”

孟晗灵站起来笑道“青竹姐姐,听说你跳舞极好呢。”

青竹就知道姑娘和水仙她们不会放过她,也不挣扎道“姑娘没有乐伴奏,奴婢也跳不了。听说水仙唱歌极好,奴婢斗胆请水仙姑娘唱一曲。”

“青竹姐姐,不带这么玩儿的。”水仙怨念道,山桃在一边笑得不得了

“准了,你俩需要准备一下吗?”孟晗灵道

“不用,水仙妹妹请吧。”青竹道

水仙怨念地看了眼孟晗灵和幸灾乐祸的山桃,清了清嗓子唱到。

“啊~~~啊~~~~,晨曦露了脸,光亮照大地;滴露无声,柔柔润万物;雀醒满枝头,树动一瞬间;花香满山间,又见袅袅炊烟……”

随着水仙稚嫩的歌声,青竹也柔柔的开始起舞,一曲完毕大家争相鼓掌。

水仙和青竹行礼后就坐下了,青竹开始闭眼传球。

渐渐地在这欢声笑语中忘却了开始的拘谨、不安,忘却了身份的差别;唱歌、跳舞、喝酒、武术每个人都争相展示着自己的长处,偶有不擅长的学个动物叫声,把大家引得哈哈大笑。

球到长安的时候,云梅偷偷递了个眼色,瞧了眼自家姑娘,青竹、水仙和山桃心领神会,球最终落在了孟晗灵手里。

这让孟晗灵有些始料未及,抬头一看自家丫鬟,个个的双眼放光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说吧,想让本姑娘给你们表演什么?”孟晗灵也不扭捏道

长安求助的看看孟皞,孟皞笑道“看我做什么?说了都是朋友,你们想姑娘表演什么,她还能赖账不成?”

孟皞也想看看妹妹这几年到底学了什么。

长安看向云梅,他哪知道姑娘擅长啥啊。

云梅笑道,姑娘古筝奴婢们已经为你准备好,奴婢们想听那什么醉酒,孟晗灵笑道“好,一首新贵妃醉酒送给大家。”

孟晗灵熟练的弹奏并唱着“那一年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一曲完毕,孟皞首先回神鼓掌道“好好好,哈哈哈!为兄已经好多年未听过如此好的曲目了。”

大家也是一片叫好声,长安现在无比羡慕云梅她们可以经常听到大姑娘的歌声和曲声。

不知不觉居然到了亥时,孟皞和孟晗灵吩咐她们早早的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孟晗灵收拾完毕后便吩咐水仙她们早早休息,第二日一早孟晗灵便吩咐人将想回林氏那边的人送了回去。

“夫人,那边将付嬷嬷等一群人被送回来了。”孟德洲刚下完早朝回来,段嬷嬷急匆匆进来道。“老爷……老爷吉祥”

“什么一批人被送回来了?”孟德洲道

“这……”段嬷嬷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林芬茹一脸不解道“可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惹长姐儿生气了?”

“这……奴婢也不知,付嬷嬷一脸憔悴,正在院子里向您请罪呢。”段嬷嬷道

“去看看吧”孟德洲道

“老爷,妾身去看看就来。”林芬茹道

“等等,今日无要紧事,陪你一起去看看。”孟德洲道

孟德洲说着就往院子走去,林芬茹嘴角稍向上立马跟了出去

林芬茹赶紧跟着去了前院,还未站定就听见“夫人,老奴无用未能照顾好大姑娘,请夫人责罚!”

“是该罚!让你们去伺候长姐儿,你们倒好大早上的跑到我们院子这边来躲清闲。”林芬茹生气道

“夫人明鉴,不是奴婢们不愿去伺候姑娘,是……是……”一小丫鬟跪着泣不成声地说道

“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段嬷嬷叫两个人牙子过来把这些刁奴发卖了。”林芬茹道

“夫人饶命,是大小姐让奴婢们回来的。”小丫头听着要被发卖求饶道

“付嬷嬷,你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了,到底怎么回事?”林芬茹道

“夫人,此话不假。大小姐将您派过去伺候的人全部都派去后院浆洗、打扫院子了,不管是二等丫鬟的彩月、朝霞还是像奴婢这种身边的老人。”付嬷嬷道

“怎么回事?”林芬茹道

“昨天过去后,大小姐就将奴婢们关在后院里。一步都不能离开院子,直到早晨将奴婢们送回。夫人……”说着付嬷嬷又泣不成声的开始哭泣

“这……你们……”林芬茹也不知说什么

“成何体统,二等丫鬟和贴身婆子去干浆洗和洒扫后院的活?”孟德洲道

心想果然乡下野丫头上不了台面,这要传出去还了得?

“你们下去吧,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孟德洲吩咐道

“夫人,辛苦你了。午膳后,一起去那边顺便也教教晗灵持家、用人之道。”孟德洲思虑了一会道

“能为老爷分忧是妾身的福分,只是这事是妾身逾越了。”林芬茹道

林芬茹适时的含泪望向孟德洲,孟德洲拉着她的手叹息道“你是她母亲,有何逾越的?只是这事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孟晗灵早膳后问道“还有几人留下?”

“有三个小丫鬟和两个嬷嬷留下了,其余的人都送回了。”云梅道

“留下来的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孟晗灵道

“有个叫朝霞的二等丫鬟长得极为漂亮,不过吩咐她干活,她也什么都没说。其余的目前来看为人比较老实憨厚,还有个叫耿嬷嬷的老妇为人和善又大方。”云梅道

“知道了,去看看园子哪里需修缮,叫上长安哥他们。”孟晗灵道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云梅说完转身出去

孟晗灵到底是低估了皇帝赐给哥哥的园子,走了一上午发现连三分之一都为完成。

索性回自己院子想想有什么快捷的法子,且她觉得快点找个嫂子,这样自己就可以清闲了。

用过午膳后,孟晗灵正准备午休的时候,青竹匆匆的跑了进来。

“姑娘,老爷和夫人过来了,请您去正厅那边。”青竹道

孟晗灵还以为林氏会自己过来,没曾想还找了个撑腰的过来。看来今日的午休是泡汤了,整理好衣衫,孟晗灵带着云梅一起去了正厅。

看了眼黑着脸的孟德洲和一脸笑容的林芬茹,孟晗灵快步走过去。

“晗灵见过父亲大娘子!今日怎有空过来?可曾用过午膳了?”孟晗灵笑着道

“怎么?你们这院子我们来不得?”孟德洲语气不善道

“父亲怎会如此说?”孟晗灵不解道

“你母亲派过来的人你是如何安排的?”孟德洲道

“暂时将她们安置在了后院,有何不妥吗?”孟晗灵恭敬的回道

“有何不妥?胡闹!你母亲身边的一等二等丫头送给你你就如此安排?有那些跟了你母亲几十年的婆子,你就如此待她们?这要是传出去了不叫世人笑话吗?”孟德洲道

“看笑话?女儿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只是暂时安置,这有什么不妥?父亲也说了,毕竟那是大娘子这么多年花心思培养的,晗灵岂能轻易安置?况且哥哥先前本就买了不少人手回来,女儿这第一次处理家事是有不懂,可何来笑话一说?难道父亲也和其他人一样笑话女儿是乡野丫头?”孟晗灵委屈道

林氏来之前本还暗自窃喜,说不定可以在这边安插不少人手。可现在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孟晗灵又说不出什么。

孟德洲对孟晗灵不劝阻孟皞分家的事情本就不高兴,所以才一听这个事情发如此大的火。一来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二来也为了安抚林氏,毕竟最近林氏还要帮他打理后院。

可他忘记了孟晗灵还只是一个未及笄的孩子而已,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林芬茹打着圆场道“老爷,长姐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别吓着孩子。”

“长姐儿别怕,父亲只是怕你未能处理好家务遭人非议而已,毕竟你还未出阁不能损了名声,你说是吧老爷?”林芬茹道

林氏一边说一边去扶站在一边的孟晗灵,却被孟晗灵躲开。

“你母亲所言甚是,处理不好家务。那就要向你母亲多请教,且她已经派人过来,就应该用在正确的位置上,而不是放置在一边。”孟德洲道

“是大娘子告诉父亲我如何安置下人的?”孟晗灵道

“为父今日刚好休沐过来看看你们。就看到付嬷嬷等人被你的人带回,问了个大概。”孟德洲道

“是吗?一早吵着要回去的下人,隔着一条街却走了一晌午。”孟晗灵道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为父说一句你顶一句?这就是你的教养?”孟德洲气急

“教养?这会儿给女儿说教养了?那么敢问父亲教了什么?”孟晗灵道

“放肆!你果然被你哥哥教坏了,好坏不分,早知道就让你在庄子上。”孟德洲气急

“长姐儿,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呢?父亲待你可不薄啊,快给父亲道歉。”林芬茹道

“大娘子我当初是如何去的庄子?送回去的下人就那么巧正好遇见父亲?哥哥教我先安排有籍契的下人,没有籍契的下人先搁置,这有什么错?

原本想着她们并未带籍契过来只是帮忙,帮忙自然要回大娘子的地方,怎就成了我乱安置了?闹得父亲过来教训我一番,大娘子这是安的什么心?

若大娘子还想让晗灵回庄子,晗灵回去便是,何故扯出这么多事情来?”孟晗灵哭道

“老爷,这……”林芬茹道

“为父说了,你误会你母亲了。今日过来是让大娘子教你如何管家,你何故扯那些陈年旧事?”孟德洲道

“陈年旧事?以前哥哥给晗灵说父亲的心未有半分在我们身上,女儿还不信。

可今日看来,父亲真的是让女儿伤心啊。虽说是分家,可哥哥和晗灵除了母亲留下和哥哥用命换来的天子恩赐,并未带半分属于父亲和大娘子的东西走

。虽说没有管过家,可还是知道下人都只听从手卧籍契的主人,大娘子这是要派人来监视我们兄妹吗?”孟晗灵怒瞪着林芬茹道

“老爷明鉴,籍契早已吩咐段嬷嬷交与长姐儿。妾身怎会犯如此错误?”林芬茹一边解释,一边看向段嬷嬷

“老爷夫人恕罪,怪奴婢昨日偷懒将籍契给了付嬷嬷,许是太忙忘记了,奴婢这就将付嬷嬷叫来问问。”段嬷嬷道

“不用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晗灵的错,晗灵让父亲失望了。目前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还请父亲和大娘子体谅,晗灵告退。”说着孟晗灵转身离开

可刚走几步突然停住道“既然大娘子派过来的人如此金贵,晗灵也不敢怠慢,还请大娘子将人带回,至于籍契在哪还是请大娘子回去问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芬茹都没料到孟晗灵突然就要离开,刚缓过神来想要去拉孟晗灵,却发现人早就走了。

“老爷,妾身……”话未说完,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孟德洲也没料到回家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自从搬了院子后如此的强硬。

看了下人还在,不得不去安抚林芬茹“下人还在,像什么样子?晗灵许是身体未痊愈心情烦躁,这件事情为夫急躁了些,你说得对她还是一个孩子。”

一进屋子青竹便看见孟晗灵眼眶通红道“怎么回事?姑娘受欺负了?云梅姐”

云梅看着眼前的姑娘摇头,后又点头。她也是以前在夫人面前从未见孟晗灵哭过,就算她们惧怕的老爷,姑娘都无所畏惧,可见今天看姑娘是真的好伤心。

“到底怎么回事?奴婢去找将军去。”青竹说着就往门外跑

却被孟晗灵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坐着。

却突然大声哭嚷着“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我要回庄子上去。都不待见我,呆在这还有什么意思?让我回庄子上去,呜呜呜”

说完又去找寻可以摔的东西,可转了一圈都觉得有点舍不得。

青竹一听又看看自家姑娘到处找东西瞬间就明白了,快速跑到屋子角落将一堆瓶瓶罐罐搬出来摔在一旁的地上。

大声说着“姑娘,老爷只是最近忙晕了头,你消消气。”

说完青竹又跑去门口对洒扫的丫鬟说“你们都出去,没有吩咐不得到主院这边来。”

云梅看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夫人还怕姑娘回家受欺负呢,看来夫人也还未完全了解姑娘呢。说着便去准备茶水递给孟晗灵,孟晗灵也不含糊,拿着杯子就喝。

“姑娘,院子里的丫鬟都出去了。”青竹道

“累死我了,这女的怎的如此能找茬?还好反应快,要不然就要被她下套了。”说完孟晗灵就没形象的躺在榻上

“姑娘,你吓死奴婢了。”云梅头疼道

“云梅姐姐,你以后得习惯了。姑娘自从回了孟府时不时来一出,刚开始奴婢们也接不住呢。”青竹笑说道

“姑娘,老爷向这边走来了。”水仙急匆匆的跑过来道

孟晗灵被水呛到,猛烈的咳嗽起来。这老头怎么来得如此快?不去安抚他的娇妻跑这边来干什么?

跳下榻,拿出包袱一边收一边吼着“你们拦着我干什么?爹都说了不要我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姑娘,老爷可能最近心情不好,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云梅反应过来道

“出去,你们都出去,我不想看见任何人。”说着将瓶瓶罐罐摔得到处都是

“别人都笑话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果然如此。娘那么早就走了,本以为爹只是太忙才会忘了接我回来,结果……呜呜呜……没人要的野孩子,别人眼中的可怜虫,没人疼,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孟晗灵道

叫嚷期间孟晗灵将丫鬟们的发髻都弄乱推了出去,将闺门紧闭,接着又是一通乱七八糟的砸东西的声音

“姑娘,你还有将军,将军那么疼你怎会是没人疼的呢?”云梅一边说着一边拍门

青竹和水仙也跟着一起哭成一团

“老爷,老爷你快劝劝姑娘,回来后就一直哭着说要回庄子上。”青竹乞求道

听着一院子的哭声,孟德洲头疼不已。心里也特别恼火,这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他突然觉得分家或许是件好事,毕竟有这样的姐妹,其他的也不好说人家。正当他头疼之际,孟皞疾步走来。

“父亲既然不想看见我们兄妹,那就请回吧。就只当林氏给你生了儿女,没有我俩就好”孟皞生气道

“你这是什么话?”孟德洲更气了

“请回吧,以后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谁也不叨扰谁。长安,送客。”孟皞道

“你这个逆子,你……”孟德洲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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