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

翌日。

旭日东升,云海翻涌间,古世仁的白须在晨风中飘扬。这位年过六旬的掌门人已早早地端坐在擂台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他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比朝阳更刺眼的光芒,那是阴谋得逞后的狂喜。

郭化仙的脸谱每走一步就变换一次,从关公到张飞,从曹操到吕布。但此刻这些威风凛凛的脸谱都掩盖不住他心虚的神态。

"古掌门..."他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那只常年佩戴"天下第一"玉牌的位置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圈明显的晒痕。

泰山派弟子抬着担架入场时,全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天门道人的道袍沾满可疑的褐色污渍,歪斜的嘴角不断流出涎水。他的眼珠疯狂转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二弟子王海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腰间却别着本该属于大师兄的掌门信物——一柄镶嵌七颗翡翠的短剑。

点苍派的马影几乎是滚着上山的。这个满脸麻子的年轻人额头磕出了血,却仍不停地作揖。"家师突然中风...不不不,是旧疾复发..."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袖口露出半截带血的帕子。在场众人都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药味,却没人敢问那究竟是治病的汤药,还是送命的毒药。

古世仁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松针簌簌落下。他袖中藏着的小瓷瓶还残留着无色无味的粉末——昨夜他亲手将这种西域奇毒分装成三份,派心腹送往各派驻地。现在,他摸着自己腰间新铸的纯金令牌,上面"武林至尊"四个篆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山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满地落叶。四派弟子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他们隐约看见古掌门背后浮现出巨大的黑影,那影子长着三头六臂,每只手上都握着滴血的利器。但眨眼的功夫,幻象就消散在刺目的阳光里。

叶雨山则躲在暗处偷偷的冷笑不止。

只见古世仁站在擂台上正要发言。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止住。

来人正是华山派的弟子。那人一个飞身。越到擂台上古世仁的身旁。在其耳边耳语了一阵。

倏地!

古世仁狂笑起来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说完大手一挥。

“众人听着。现任盟主刘汉阳。突发恶疾要退位让贤。尔等随我速速回京城,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至于武陵,我等各派各留下两名弟子,在此监视。一有消息就立刻传到京城。”

“是!”

台下众人一起应诺道。

“人算不如天算!”叶雨山在一旁叹息道。“暂且让你们先得意几天!”

四大门派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叶雨山望着退走的四大门派,心中竟有一丝的不干。 发愣间。突然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敌人,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

叶雨山倏地打出‘寒天掌!

“哟呵”身后之人惊叫一声:“反应挺快的。只不过‘寒天掌’的功法,还算练得马马虎虎。

叶雨山转身看向来人。

此人一身樵夫打扮,正乐呵呵的望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叶雨山十分谨慎地问道。

“看你小子处理这四大门派的事件上,能不为一己之私而顾大局的魄力,就比那几个混小子强。看在你是寒世伯传人的份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刺陵’的主事人‘刺’。我们的组织,本来是刺探消息的,由于经费的不足,我们又另外做起了刺杀行。可是我们经验不足,次次刺杀不成,差点差点毁了名声!唉!”

叶雨山听到"刺陵"二字时,瞳孔猛地收缩。这个神秘组织的传闻他早有耳闻,据说他们连皇帝老儿的龙袍上绣了几条龙都能数得一清二楚。可眼前这个樵夫打扮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手头子。

"你说你是'刺'?"叶雨山狐疑地打量着对方,"可你看起来像个砍柴的。"

樵夫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树上的鸟儿都扑棱棱飞走了。"小兄弟,这就是我们组织的特色!"他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我们的人可以是街边卖糖葫芦的,可以是青楼里的花魁,甚至可以是皇宫里的太监!"

叶雨山嘴角抽搐了一下:"所以你们刺杀失败是因为..."

"因为我们的花魁太漂亮,目标光顾着看美人了。"樵夫一脸痛心疾首,"卖糖葫芦的因为糖葫芦太好吃,目标光顾着吃。至于太监嘛..."他压低声音,"那位大人一激动,把毒药当补药吃了,结果功力大增,反手就把我们的人打成了残废。"

叶雨山听得目瞪口呆。这哪是什么杀手组织,分明是个搞笑团体!

"不过!"樵夫突然正色道,"我们最近接了个大单子,要刺杀寒威山庄的人。你有没有兴趣?”

“寒威山庄?”叶雨山一愣道:“你确定是去刺杀而不是去报信!”

“瞧你说的那话!”樵夫脸一红道:“你去还是不去!我们可是有经费的!”

“去!”叶雨山肯定道。

“行!”樵夫从怀中掏出一张二千两的银票道:“路上省着点花。我们挣钱也不容易!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世上除了你的父母之外谁的话都不要全信!到了寒威山庄,如果遇到了他们那几个小子,你告诉他们让你多留着点心眼!”话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叶雨山其实心中明了,樵夫的‘刺陵’和寒威山庄以及武陵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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