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之獠

早一步到达小镇的金主躺在太师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哈将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贴到地面,声音颤抖着汇报:"主子,边防军那群蠢货,居然假扮流寇想劫咱们的货!结果您猜怎么着?突然冒出一阵传令鼓声,把他们全召回去了!"

金主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哦?"

哈将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更邪门的是,边防军发现了个神秘人,可那人跟鬼似的,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属下斗胆猜测,八成是'刺陵'那帮不要命的在搅局!"

"刺陵?"金主冷笑一声,突然从太师椅上弹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哈将吓得浑身发抖,额头渗出冷汗:"主子息怒!属下上次奉命收买'陵'的事,已经...已经..."

金主眯起眼睛,俯身凑近哈将:"怎么?办砸了?"

"不不不!"哈将连忙磕头,"那'陵'起初还装清高,可咱们砸了一万两黄金下去,又许了他天大的好处,他终于松口了!"

"哈哈哈!"金主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房梁都在颤抖,"我就说嘛,这世上没有钱砸不开的嘴!"他突然收住笑声,眼神变得阴鸷,"正好,让他放出风声,就说'刺陵'的人混进了军营。我倒要看看,那位'刺'大当家会是什么表情!"

哈将谄媚地笑道:"主子英明!这招一石二鸟,既能试探'刺'的态度,又能..."

"闭嘴!"金主一脚踹翻旁边的茶几,"还不快去办!要是再出半点差错,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金主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太师椅扶手,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仿佛一条毒蛇正在盘算着猎物的死法。

"一万两黄金?"他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这个陵倒是会开价。不过..."金主猛地站起身,华丽的锦缎长袍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我要的可不只是他放出风声那么简单。"

哈将跪在地上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太清楚这位主子的手段了,那简直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奴才...奴才愚钝,还请主子明示。"哈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金主突然俯下身,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几乎贴到哈将面前。他身上散发出的龙涎香气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哈将差点当场呕吐。

"我要你告诉陵..."金主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就说边防军统领的独女,那个叫柳如烟的丫头,其实是刺安插在军中的眼线。"

哈将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这...这..."

"怎么?有问题?"金主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我记得那丫头今年才十六岁吧?长得倒是水灵。要是陵不信,就让他亲自去军营看看。听说那丫头每晚都会在子时独自去后山练剑..."

哈将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他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一旦陵真的去找柳如烟对峙,无论结果如何,那个无辜的少女都必死无疑。

"主子英明!"哈将几乎是哭着喊出这句话,"奴才这就去办!"

金主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浮沫:"记住,我要的是刺陵彻底分裂。至于那个小丫头...就当是送给陵的见面礼吧。"

哈将几乎是爬着退出了房间。当他关上门的瞬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金主愉悦的哼唱声,那调子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夜色渐浓,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不祥的红色中。哈将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快步走向马厩。他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拉开序幕。

同样的夜色,在树林内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万人愁一行人被迫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脚下的碎石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狂刀朱狂的抱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娘的!这鬼地方连个火把都不让点,老子这把刀都快生锈了!"他粗壮的胳膊不时撞到岩壁,发出咚咚的闷响。

丁乐缩着脖子,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就不该接这趟差事...这黑灯瞎火的,要是踩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每走一步都要先用脚尖试探半天,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尚可武沉默得像块石头,只有沉重的脚步声证明他还活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孟无悔走在队伍最后,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冷笑。有人不小心撞到他时,他只是轻轻"啧"了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至于飘...那个神出鬼没的姑娘此刻不知又飘到哪里去了。也许正倒挂在洞顶,也许就站在谁的身后——反正没人能确定他的位置。

只有万人愁保持着绝对的警惕。他的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鼻翼不断翕动,分辨着空气中的每一丝异味。那双在黑暗中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穿这浓稠的黑暗。

众人皆希望天能快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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