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是他 我以为再也遇不到他了

暗恋像苔藓,不起眼在等待中蜷缩枯萎,风一吹又生生不息。

夏日的阳光透过细碎的枝叶洒满一地,犹如落雪后的脚印,斑斑驳驳。望着这斑驳的树影,记忆又随之飘忽起来。

中考结束后,竹西和陆母提出想去旅游,陆母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只说让她别跑太远。竹西很开心的订了票,打算去古镇看看。

竹西一个人踏上旅途,见得瓦屋左落,粉墙黛瓦,枕水而居,临河的蠡窗,入水的台阶,蕴着古镇独有的古朴来。岸边新柳抽芽拂枝,清新的绿,清新的气息,无“暗香浮动’却胜在清丽自然,让人无端的想要亲近。

竹西踏足在古城小镇,望那屋也朦胧,水也朦胧,就连脚下的石阶都似凝了一汪水进去。只有耳边清啼盈盈,才让人察觉一丝置身于内的真实感。

很久之前竹西就做好了旅游攻略,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寺庙可以祈福,她打算动身前去。到了寺庙门口,拥堵的人群让竹西有一丝喘不上气。

人群推搡着,一步步被挤着踏上台阶。竹西被一个人推了一把,直接扑在前面的人身上。竹西不敢抬头,连忙说着不好意思。有个低沉的声音回了句:“没事,小不点,小心点啊”

竹西听后抬头望去,这才看到自己前方一群男生,身高得有一米七还高了吧,听着人群最中那个男生对那群人说:“注意点啊,这还有个小朋友”。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地笑,又显得十分真诚,让人也生气不起来。听过这句话,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竹西。

竹西感到很无措,脸都红透了,心里想着:我才不是小朋友。

她这时才真正注意到那个男生,那张其实很漂亮的脸孔带着几分轻佻,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同所有人划出一道堑,那是一种看似很近其实又不太近的距离。可又偏偏让人忍不住靠近,那群男生好像也以他为首。

竹西慢慢的走着台阶,忍不住和那群人隔开了一些距离,走到庙前祈福,一愿父母康健,二愿自信开朗,三愿国家富强。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期。

竹西看到很多人都在虔诚拜愿,心里也有一丝触动。抬眼望去,竟也看到了那群男生。

竹西没有逗留,慌忙离开了。青石铺就的长巷,飘散着古镇淡淡烟火,偶有行人悠闲走过,把恍惚的记忆遗落在时光里,古镇上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十分缓慢,好像时光老人找到了可以慢慢散步的驿站。

古趣盎然的小店,古朴的砖墙,此起彼伏的飞檐,成排高悬的挂饰,典致的装饰映入眼帘。错落在古镇中的各色小店,好似戏剧的摄点一般。

竹西买了几个纪念品便准备离开了。这次的旅程虽然很疲惫但是也很开心。

回到家竹西把纪念品给了爸爸妈妈一人一个,还有个是给易喃带的。

在等待成绩出来期间,陆母不出所料还是给竹西报了一个月的补习班,让她提早接触高中知识。

竹西休息了几天,便开始来回往返补习班。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

中考成绩很快到了查询时间,竹西和父母守在电脑旁,一直刷新却始终是空白。陆母在一旁焦急的等待,可页面始终刷不上来。

很快班主任的电话打过来了,语气难掩激动,说了句恭喜,竹西是状元。陆母手机差点掉下去,连忙道了谢挂断电话。

竹西是状元这个消息传的很快,电视台已经赶来采访了,竹西只觉得自己考的挺好,却没想到自己能考到状元。心情也是有些雀跃,陆母在一旁应付着一众人,说会和学校商量好采访时间。

初三一班普遍考的都不错,大家也都互相道着喜。商量着来个班级聚餐,邀请各科老师一起,大家都很期待。

到了聚餐那一天,竹西刚好把纪念品带着拿给易喃,两人坐在一起。易喃也很为竹西高兴,之后大家一起聊着天。

不知谁开了个头,说“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淮左啊,听说他缺考了一门,不知道其他科目考的怎么样”众人听了一阵唏嘘,有些惋惜道“那也太可惜了吧,他成绩很好的,少考一门应该上不了市一中了吧”

F市一中是最好的高中,是他们这群人最想去的高中,踏进那个学校就相当于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学的门。

大家都在讨论着,竹西也忍不住想着:如果淮左没有缺考,那自己还能不能拿到这个状元了呢……

淮左没有查询成绩,他缺考一门,其他科目考的再好也弥补不了。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自从上次弟弟从医院回来后,父母比之前还要小心,根本没人管淮左,更没人过问他的成绩,丝毫不在乎该怎么弥补他缺考的一门。

淮左不禁失笑,心想:随便吧,他也不在乎了。

很快填报志愿后,竹西去了市一中。东方露出一点点鱼肚白,染上微微的红晕,飘着紫红紫红的彩云。

报道第一天,竹西在宣传栏上找到自己所在班级位置,就奔着教室走去。这个时候教室还没有来几个人。竹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等着。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班级里叽叽喳喳一片吵闹,直到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穿着老式的黑色西装外套,看上去挺斯文。

他开了口做了自我介绍,说“我叫白飞,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接下来安排了几个男生去搬新书。

时间过得很快,教室里始终安静不下来,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大家多少都感到新奇。很快到了中午,老师说大家吃过饭可以去收拾下宿舍,然后午睡,下午两点再到班级。

大家到了宿舍互相打了招呼,都很腼腆。易喃也跑了过来,和竹西高兴的说着她和宋桉分到了一个班级,像只小麻雀一样高兴极了。

下午,众人走到班级,老师让大家依次上台做自我介绍。轮到竹西后,门口突然一声报告,老师让他先在旁边站着,竹西紧张的介绍完赶紧跑回座位上。

老师让晚来的那个同学做了自我介绍,只听他引用了一句诗“晨星里荒秽,带月荷锄归,他叫戴岳”。

老师让他找个位置坐下,他走到了竹西旁边开口道:“小不点,真巧啊,还记得我吗”竹西这才抬头看向他,原来是他,那日在寺庙遇到的,这也算是缘分了。

戴岳很快和周围打成一片,牙齿雪白,谈吐时轻声细语,目光专注地望向对方,透着真诚和耐心,眉宇间的温和之色令他备显平易近人,周身散发着谦谦君子之气。

深沉的黑色眸子,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水一般地望过来,凭空生出一种亲近之感确又转瞬即逝,偶尔又让人感到一丝寒气。

竹西没有多说几句话,给课本签上名字后开始预习,一直到放学收拾好书包就离开了。

开学一个月了,竹西还是没有适应高中的学习氛围,总是跟不上节奏,心里不禁有些急躁。上课便更加认真的记笔记,目光专注。

下课了,有人叫戴岳去打篮球,戴岳应着在簇拥中出去了。人群中他是亮眼的,操场聚集了许多女生给他喊加油。少年脱下外套,一身黑色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一个扣球女生尖叫一片,戴岳挑唇笑了笑。

淮左本不打算继续上学了,心想就这么混着吧。一天,淮父一个电话给他叫回去,又是少不了几句批评,说着他像个什么样子,在外面鬼混。

淮左一声不吭,沉默地受着批评。淮父又开口说:“我托了点关系,联系到市一中校长,他们看了你的成绩,愿意破格收你进去,你收拾收拾去学校报道,老实点,别给我丢人”。淮左点了点头。

下午去报道那天,迎着太阳,淮左眯了眯眼,走进校长办公室。校长旁边站了一个人,和他说了几句话便看过来。介绍说到:“这是白老师,是你的班主任,等下你跟着他去班级就行了。”淮左点头道谢,跟着白老师出去了。

白老师领着他去班级,路上说他缺了一个月的课程,需要加把劲赶上来,淮左答应着。

到了班级门口,白老师让同学们安静,说班里来了个新同学,招手让淮左进去做自我介绍。

大家都抬起头看着淮左。淮左言简意赅说了句:“大家好,我叫淮左”便不再多言,老师给他安排了个座位便下去了。

竹西听到来了个新同学头都没有抬,专心做着题目,直到听到那句“我是淮左”,才抬起头望去。心里有些悸动:是他,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时候班级里不再淡定了,“他就是淮左啊,好帅啊”“我初中就听过他,他成绩超级好哎”“大神来我们班了,天啊”“我们班的颜值又上了一层,他真的好帅”。

竹西耳边响起这些讨论,这时戴岳在一旁念道:“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调侃道“小不点,你们这是情侣名啊”。竹西刷的一下脸红了,心突然跳的很快,不禁陷入回忆,想起前几次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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