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住帐篷,就是现在蒙古包的样式,称为穹庐。
昭君和扬尘就被安排在距单于庭不远的一个穹庐里。
这个包不大,但也不是想象中的简陋帐篷。有门有窗,有厅有
房,有卫有厨房。
这个包应该是早有准备,没有人住,除了散发着微微裘皮味,卫生尚可。
一进屋,扬尘就被昭君摁在地上,扒开衣服。
扬尘连忙护住胸部。
刀伤处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昭君看在眼里,心惊肉跳,不觉双目模糊道:“我其实,不值得你这样。”
“哈哈,哪里话,”扬尘笑道:“你看我刚才把他们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好玩儿。”
昭君知他避重就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找工具。
扬尘看着她曼妙的身材心道:“如此绝世美女,如此仁爱心胸,别说扎一刀,死了都无悔。”
昭君端来一盆清水,让扬尘侧躺在地,胳膊架在盆沿上,掬了一捧水,轻轻淋下,同时叮嘱道:“有点疼,你忍着点。”
“嗨,这算什么,当年我踢球时...嗷~”扬尘嗷一嗓子叫了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么疼,嗷了一半赶紧闭上嘴巴,使劲咬住钢牙。
但还是疼,尤其是清洗肉里面的血块时,扬尘把头转向一侧,嗯呀嗯呀的叫着。
昭君看在眼里,知道这样不行,连忙打开自己的包袱,扯下一段纱衣团成团,递给扬尘道:“咬住,不然会把牙齿咬坏的。”
扬尘嗯了一声,张嘴咬住。
昭君朝扬尘靠了靠,小声说:“你可以把头转过来。”
扬尘听话的把头转向昭君,脸埋在她的纱裙里。
纱裙里面可是昭君的大腿啊,微微体香传来,倒是转移了不少疼痛,扬尘感觉好了不少。
前有周星星聚精会神看小片取弹头,现有我扬尘一门心思嗅体香洗伤口。
伤口终于清洗干净,正要想办法包扎。
突然门外一人喊道:“这戏演的,很拙劣啊!”
门帘一掀,随着一股风,旋进一人。
扬尘连忙把脸从昭君纱裙里转出来,定睛一看,门口赫然站着一女子。
该女子腿长身高,扬尘仰卧而视,竟有高大巍峨之感;
剑眉怒目,自上而下俯视鄙夷,令扬尘不敢直视;
披裘毛,捆绳索,身形凸显的饱满而紧致;
蜀锦征袍自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
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昭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落落大方示礼道:“请问您是?”
那女子冷哼一声:“两个人还挺亲密啊!”
显然说的是扬尘昭君刚才偎依在一起治伤的样子。
昭君脸色微微一红。
“哎,你谁啊,进屋不知道敲门吗?”扬尘一只胳膊撑着身体,半仰着喊道。
那女子又鄙了他一眼:“你那拙劣的戏码,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也骗不了另外一个人。”
扬尘心下暗惊,面上仍不漏声色,只盯着她鼓囊囊的胸部看。
女子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她朝扬尘伤口上瞧了一眼,伸手入怀取出一个药瓶,扔在扬尘脚边:“床上约。”
“啊?”扬尘惊叫。
女子飘然而去,门口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那女子离开,扬尘和昭君面面相觑,扬尘突然脸上一红解释道:“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啊,她,她怎么这么开放啊?”
“什么?”昭君问。
“她刚才说,床上~约?”
昭君叹了口气,俯身捡起那个小瓶子递到扬尘面前说:“人家说的是创伤药。”
扬尘嫩脸一烧,嘟囔了句:“这里的人,普通话真是不标准。”
说完直挺挺往地上一躺,装死。
昭君蹲在扬尘旁边,打开药瓶,把粉末往伤口上敷了一层,缠上纱布。
扬尘还想把脑袋埋过去,昭君已经起身端着满是血的盆子朝门外走去。
……
再说回单于庭。
就在智芝带着昭君和扬尘刚离开,屏风后就闪出一人,此人矮小干瘪,贼眼滴溜,赫然正是毛延寿。
毛延寿何许人也?
在昭君海选入宫,等待皇上面选之前,由于选手众多,皇上又日理万机,面选不过来(想想就羡慕),就统一由大内画师给每位选手画一幅画像,由皇上初选。
而这位大内画师,就是毛延寿。
由于昭君没给毛延寿贿赂,毛大师就把昭君画的奇丑无比,断了其面见皇上的机会。
后来阴差阳错,昭君许配给呼韩邪后,皇上才第一次见到王昭君,先是惊为天人,然后痛心疾首,最后下令砍了毛延寿。
毛大师抛家弃子而逃,路遇呼韩邪,凭其三寸不烂之舌,一路追随至大漠,傍得坐上宾。
呼韩邪不是智力障碍者,这个毛延寿是宫内之人,留着可堪大用,况且这个人说话做事又是可可爱爱的令人开心。
“老毛,你刚才怎么躲在后面不出来?”呼韩邪熊掌轻抚了一下毛延寿的脸颊问。
“我尊敬的大单于,小人思索再三,还是觉得暗中助佑大单于,更能发挥我的价值。”毛延寿边说边用干瘪的手撸了撸下巴上的小胡子。
“懂,”呼韩邪侧坐在狼椅上问:“老毛,可有什么问题?”
“回大单于,问题大了。”
“什么问题?”
“其一,公主出嫁,怎么会只有一人伴随,还号称伴嫁大将军?其二,这个扬尘,言语轻薄滑溜,非宫内之人模样;其三,他们所言婚娶礼仪,所测良辰吉日,虽然确有其事,细细听来,却是一派胡言,均是搪塞之词,如此阻碍大单于和公主成亲,实不知目的何在,如此种种,还请大单于将他们叫来,问个清楚。”
大单于嗖地坐正,接着弹起,怒发冲冠,紫毛根根竖立,瞪着小眼睛呆了半晌嚷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毛延寿一揖:“大单于宅心仁厚,未以小人之心度之而已。”
……
扬尘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思考刚刚这个闪现闪退的大女人是谁?也没来得及规划待会如何和昭君一起安眠。一群男女呼啦啦就闯了进来。
“哎,你们怎么都这样,走城门呢?”扬尘不满坐起来。
一群毛乎乎的男人也不言语,架起扬尘,拖着就往外走,另一群女的也过去拉昭君。
“这又咋啦。”扬尘不满的喊道,他看向昭君,发现昭君也在焦急的看着自己,连忙喊了声:“不怕。”
两个人又被拉到了大单于庭,扬尘刚被包扎过的胳膊被拉的钻心疼。
未及说话,大单于已抽刀抵到扬尘脖子上。
扬尘反而平静了下来,问:“我尊敬的大单于,怎么突然翻脸了呢?”
“尊敬个屁,我且问你,大汉千里嫁女,怎么就你一个人护随?你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我一刀囊死你。”大单于吹着胡子怒道。
扬尘看了看旁边的昭君,道:“看来大单于并不信我,还是让公主告诉你吧!”
呼韩邪扭头看向昭君,眼神顿时温柔,细语道:“夫人您说。”
昭君一稽:“禀大单于,我等这次过来,共计一十六人,随嫁财物锦帛布匹六车.....”
“哪儿呢?”呼韩邪问道。
昭君看了一眼扬尘。
扬尘道:“公主,既然大单于问起,就照实说吧!”
昭君微点琼首,把如何路上遇到匈奴人袭击,两个人如何死里逃生然后一路艰难抵达大单于庭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她隐去了和扬尘路上那段奇妙际遇。
呼韩邪把刀撤回,插到腰里,回身看着旁边几个大臣怒道:“怎么回事?谁知道?”
智芝单手按在左胸,躬身回禀:“看来是有人半路对公主进行了截杀。”
众大臣均左顾右盼,欲言又止。
扬尘连忙道:“尊敬的大单于,公主远嫁,一是仰慕大单于威名,一是和亲初心不变,所以即便差点丢了性命,也没有禀报这件事,还请大单于息怒,不用再去追究了。”
呼韩邪面子上挂不住,他心里当然知道这次袭击不是左贤王就是右贤王干的,目的是阻止他和大汉和亲,削弱实力。
呼韩邪心中有愧,但也不能丢了面子,憋红了脸,想了想又厉声问:“扬护卫,那我问你,刚才你算卦选日子什么的,是不是欺骗我?”
呼韩邪边问边握住腰刀。
扬尘观其言,知其已笃定被骗,这回答若稍有差错,必将引来杀身之祸。
昭君也紧张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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