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近闻,世子常不自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世子敦重好静,必能安天下,不使大王忧。欲求守文之主,安有贤于世子者乎!王后与世子,有不安之意,大王可以意晓之,使其勿忧。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龙兴已来,二十几载,寡人甚怀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倾年以来,风调雨顺,年登岁稔,人无水旱之弊,国无饥馑之灾。昔汉武帝,守文之常主,犹登刻玉之符;齐桓公,小国之庸君,尚涂泥金之事。望大王推功损己,让德不居。亿兆倾心,犹阙告成之礼,此之功德,足以咀嚼百王,网罗千代者矣。然古人有云,虽休勿休,良有以也。守初保末,圣哲罕兼。是知业大者易骄,愿大王难之,善始者难终,愿大王易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国有常规,然黩武玩兵,先哲所戒,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秦皇并吞六国,反速危祸之基;晋武奄有三方,翻成覆败之业。岂非矜功恃大,弃德轻邦,图利忘害,肆情纵欲?遂使悠悠六合,虽广不救其亡;嗷嗷黎庶,因弊以成其祸。是知地广非常安之术,人劳乃易乱之源。愿大王布泽流人,矜弊恤乏,减行役之烦。增雨露之惠。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欲营,北阙南宫,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为政之本,贵在无为。窃见土木之功,不可遂兼。北阙初建,南营翠微,曾未逾时,玉华创制,非惟构架之劳,颇有功力之费。虽复茅茨示约,犹兴木石之疲,假使和雇取人,不无烦扰之弊。是以卑宫菲食,圣王之所安;金屋瑶台,骄主之为丽。故有道之君,以逸逸人;无道之君,以乐乐身。愿大王使之以时,则力不竭矣;用而息之,则心斯悦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蓬莱有仙人,吾甚往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倾年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臣请悉罢之,方士言神仙者甚众,而无显功,臣请皆罢斥遣之。愿大王勿为方士所欺。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节食服药,差可少病而已。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欲募,壮健敢徙者戍轮台,以威西国,辅乌孙,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轮台西于车师千馀里,前骠骑击车师时,虽胜,降其王,以辽远乏食,道死者尚数千人,况益西乎!大王今请,远田轮台,欲起亭隧,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大王何忍哉!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愿大王以明休息,思富民之策,忍小忿,勿复出兵,则天下幸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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