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王章讥讽朝政,寡人欲免其官,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京兆尹章,所坐事密,自京师不晓,况于远方!恐天下不知章实有罪,而以为坐言事。如是,塞争引之原,损宽明之德。臣愚以为宜因章事,举直言极谏,并见郎从官,展尽其意,加于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大王圣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则流言消释,疑惑著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有憾于武陵公,吾欲惩之,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夫戚而不见殊,孰能无怨!昔秦伯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春秋》讥焉。周、召则不然,忠以相辅,义以相匡,同己之亲,等己之尊,不以圣德独兼国宠,又不为长专受荣任,分职于陕,并为弼疑,故内无感恨之隙,外无侵侮之羞,俱享天祐,两荷高名者,盖以此也,且天子无私怨,大王当加异往时,每事凡议,必与及之,发于至诚,则孰不说谕!愿大王明亲亲之道。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刘辅忤逆寡人,吾欲秘收系狱,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大王擢其为谏议大夫,旬月之间,收下秘狱,天下甚惑焉,刘辅新从下来,未知朝廷之体,独触忌讳,不足深过,小罪宜隐忍而已,如有大恶,宜暴治理官,与众共之,今天心未豫,灾异屡降,水旱迭臻,方当隆宽广问,褒直尽下之时也,而行惨急之诛于谏争之臣,则群下震怖,莫敢尽节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听,广德美之风!臣窃以为不妥。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闻,今大乱之后,造次不可致化,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然,凡人在危困,则忧死亡;忧死亡,则思化,思化,则易教,然则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也,善人为邦百年,然后胜残去杀。大乱之后,将求致化,非造次也,正当时也,若圣哲施化,上下同心,人应如响,不疾而速,期月而可,信不为难,三年成功,犹谓其晚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三代以后,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霸道,岂欲化而不能也,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五帝、三王,不易人而化。行帝道则帝,行王道则王,在于当时所理,化之而已。考之载籍,可得而知。昔黄帝与蚩尤七十余战,其乱甚矣,既胜之后,便致太平。九黎乱德,颛顼征之,既克之后,不失其化。桀为乱虐,而汤放之,在汤之代,既致太平。纣为无道,武王伐之,成王之代,亦致太平。若言人渐浇讹,不及纯朴,至今应悉为鬼魅,宁可复得而教化耶?愿大王力行不倦,数年之后,国家可定,海内可宁。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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