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日中则移，月满则亏，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物盛则衰，天之常数也；进退、盈缩、变化，圣人之常道也。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至葵丘之会，有骄矜之色，畔者九国；吴王夫差无敌于天下，轻诸侯，凌齐、晋，遂以杀身亡国；夏育、太史启叱呼骇三军，然而身死于庸夫。此皆乘至盛不及道理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江夏王年老而无后，寡人甚悯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成季之勋，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德也，愿大王继其宗子以示天恩。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武陵公与人通奸，吾欲惩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礼，天子外屏，不欲见外也，是故帝王之意，不窥人闺门之私，听闻中冓之言。《春秋》为亲者讳。今武陵公年少，颇有狂病，始以恶言按验，既无事实，而发闺门之私，猥强劾立，傅致难明之事，独以偏辞成罪断狱，无益于治道，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有星孛于东井，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王者躬行道德，承顺天地，则五征时序，失道妄行，逆天暴物，则妖孽并见，诸夏举兵，萌在民饥馑而吏不恤，兴于百姓困而赋敛重，发于下怨离而上不知，比年郡国伤于水灾，禾麦不收，宜损常税之时，而有司奏请加赋，甚缪经义，逆于民心，市怨趋祸之道也。愿大王勿许加赋之奏，益减奢泰之费，流恩广施，振赡困乏，敕劝耕桑，以慰绥元元之心，诸夏之乱庶几可息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殷卓养病，寡人欲令其致仕，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卓行义修洁，忠诚忧国，内辅之臣也。今以寝病一旦遣归，众庶失望，皆曰，殷卓贤臣，以论议不合于大王，故退，百寮莫不为国恨之。忠臣，社稷之卫。鲁以季友治乱，楚以子玉轻重，魏以无忌折冲，项以范增存亡。百万之众，不如一贤，故秦行千金以间廉颇，汉散黄金以疏亚父，卓立于朝，大王之光辉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前有日食，后有地震，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日者，众阳之长，人君之表也。君不修道，则日失其度，晻昧亡光。间者日尤不精，光明侵夺失色，窃以日视大王，志操衰于始初多矣。唯大王执乾刚之德，强志守度，毋听女谒、邪臣之态，断而勿听。勉强大谊，绝小不忍；良有不得已，可赐以货财，不可私以官位，诚皇天之禁也。唯大王亲求贤士，无强所恶，以崇社稷，尊强本朝！王道公正修明，则百川理，落脉通，偏党失纲，则涌溢为败，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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