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然也，夫人臣犹贵仁，况于人主乎？故桀、纣以不仁失天下，汤、武以积德有海土，是以，圣王贵德而务行之。《孟子》曰，推恩足以及四海，不推恩不足以保妻子，古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有而已。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以今度之，晋强楚弱，寡人无忧矣，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之料天下过矣！昔者六晋之时，智氏最强，灭破范、中行，帅韩、魏以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晋水以灌晋阳，城不沉者三板耳！智伯出行水，韩康子御，魏桓子骖乘。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亡人之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绛水利以灌平阳。魏桓子肘韩康子，康子履魏桓子，蹑其踵。肘、足接于车上，而智氏分矣！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晋之强，不能过智伯；楚国虽弱，尚贤在晋阳之下也。此乃方其用肘、足时也，愿王之勿易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南海叛乱，寡人欲趁势攻金陵，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楚王既破交趾，则金陵非复空虚。且其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轻也，今不如以久持之。大王据山河之固，拥九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乘虚迭出以扰江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民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十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楚王兵围合肥，寡人欲救之，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今淮南兵少不敌，必分其势乃可，大王当令汝南太守，兵至石亭，若将渡兵向其后者，楚王必向南而应之，然后轻兵袭合肥，掩其不备，楚军可破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淮南用度颇多，寡人欲税淮北，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今两军相持甚急，左右郡县背叛观望，且淮北百姓困穷，邻城并叛，易用倾荡，乃一方安危之机也，且此郡人执守忠节，在险不贰，臣以为大王宜垂慰抚，而更急敛绵绢，则何以劝善！愿大王改之以纾民困。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楚王扰我淮南，寡人欲攻其庐江，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北兵虽众而劲果不及南，南军谷少而资储不如北，南幸于急战，北利在缓师。宜徐持久，旷以日月，且今水潦方盛，不利骑军，愿大王暂忍须臾。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广陵叛乱，楚军在侧，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广陵以大军方有目前急，其势不能相救，楚军以强兵临之，其背叛故宜也。且叛在一人，其下未必同心，击之，可破也，大王当速遣李晟进军。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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