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近来朝臣都不论事，寡人甚惑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虚心采纳，诚宜有言者，然古人云，未信而谏，则以为谤己，信而不谏，则谓之尸禄，但人之才器各有不同，懦弱之人，怀忠直而不能言，疏远之人，恐不信而不得言，怀禄之人，虑不便身而不敢言。所以相与缄默，俯仰过日，愿大王开怀以待下，终不以直言忤意，辄相责怒。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梁国内乱，兄弟阎墙，公子朱廷，邀寡人入汴梁，吾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无问信与诈也，直当论其势耳。梁国公子相伐，今一旦求救于大王，形势可知也。朱利见朱廷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兵革败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阋，国分为二，连年战伐，天灾应于上，人事困于下，民无愚智，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亡之时也。今往攻之，利不还救，即不能自守，还救，即廷踵其后。以大王之威，应困穷之敌，击疲敝之寇，无异于迅风之振秋叶，愿大王发兵勿疑，梁国若破则天下震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愿闻，大人正己而物自正，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子敬孤独而慎幽微，虽在隐翳，鬼神不得见其隙，君子口无戏谑之言，言必有防；身无戏谑之行，行必有检。言必有防，行必有检，虽妻妾不可得而黩也，虽朋友不可得而狎也。是以不愠怒，而教行于闺门，不谏谕，而风声化乎乡党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昨案户籍，汴梁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今九州幅裂，朱氏兄弟亲，自寻干戈，梁方蒸庶，暴骨原野，以待王师，今未闻大王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校计甲兵，唯此为先，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大王哉？臣窃以为不妥。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关西王邑，策反河东，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关西诸将，外服内贰，张成寇乱殽、渑，南通楚国，李固等因之，将为深害。当今河东，天下之要地也，大王当举贤才以镇之，原京兆尹李炎，勇足以当难，智足以应变，愿大王用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德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焌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庞，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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