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愿闻,何为顺天?何为顺情?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王者,德回乎天地,澹乎四海,东西南北,极日月之所烛,天覆地载,爱恶不臧,虚素以公,小民皆之,其之敌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之谓顺天;教变容改俗而莫得其所受之,此之谓顺情。故古之人,身隐而功著,形息而名彰,说通而化奋,利行乎天下而民不识,岂必以严罚厚赏哉?恶罚厚赏,此衰世之政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梁王制霸京都,遣使召寡人入朝?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今天下反梁,四方响应,一旦入朝,大王几所厝。今南有梁国,北有契丹,东有齐、燕,西有关中诸贼,而欲归朝,弃千乘之基,羁旅危国,以求万全,循覆车之轨,计之不可者也。今并州完富,士马强盛,北收太原,西收上郡,南下三辅之地,案秦旧迹,表里河山,此万世一时也。若计不及此,且畜养士马,据隘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图王不成,其弊犹足以霸。要之,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势,即还与蚯蚓同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梁王兵入河东,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梁王虽托名相国,其实贼也。大王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河东,地方几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当横行天下,为晋室除残去秽;梁王自送死,可迎而击之,大王勿忧。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晋梁决战,寡人甚忧之,吾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诸人徒闻梁王水步三十万而各恐慑,不复料其虚实,便开此议,甚无谓也。今以实校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已久疲;所得司隶亦极三四万耳,尚怀狐疑。夫以疲病之卒御狐疑之众,众数虽多,甚未足畏也,今又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河东,不习水土,必生疾病,且关中在左,齐国在右,互不臣服,梁王必不能起倾国之兵,为今之计,大王当先据安邑以待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有气疾,吾欲幸章成宫,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高居紫极,宁济苍生,应须以欲从人,不可以人从欲。然而离宫游幸,此秦皇、汉武之事,故非尧、舜、禹、汤之所为也,臣窃以为不妥。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京兆尹皇甫谧,上书讪谤,寡人欲惩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昔贾谊当汉文帝上书云,可为痛哭者一,可为长叹息者六。自古上书,率多激切。若不激切,则不能起人主之心。激切即似讪谤,皇甫谧乃国之柱石,惟大王详其可否。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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