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敢问先生，何为谀臣？
萧凡：臣以为，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隐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其后害，如此者，是为谀臣，愿大王察之。
陈牧：敢问先生，何为坚臣？
萧凡：臣以为，内实险诈，外貌小谨，巧言令色，妒善嫉贤，所欲进，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明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有如此者，是为坚臣，愿大王察之。
陈牧：敢问先生，何为馋臣？
萧凡：臣以为，智足以饰非，辩足以行说，内离骨肉之亲，外构朝廷之乱，如此者，谗臣也。
陈牧：敢问先生，何为贼臣？
萧凡：臣以为，专权擅势，以轻为重，私门成党，以富其家，擅矫主命，以自贵显，如此者，是为贼臣，愿大王察之。
陈牧：寡人愿闻，何为亡国之臣？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谄主以佞邪，陷主于不义，朋党比周，以蔽主明，使白黑无别，是非无间，使主恶布于境内，闻于四邻，如此者，是为亡国之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为，天下之共主？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平天下之难，定天下之乱，有能如此者，是为，天下共主，文王之德，泽及朽骨，恩及四海，是以，天下归周，武王承志，奉辞伐罪，威服八荒，以开，八百太平，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为政以德，齐之以礼，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书》日，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然则德之为政大矣，而礼次之也。夫德礼也者，其导民之具欤。太上养化，使民日迁善，而不知其所以然，此治之上也，其次使民交让，处劳而不怨，此治之次也，其下正法，使民利赏而欢善，畏刑而不敢为非，此治之下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以御民？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善御民者，其犹御马乎？正其衔勒，齐其辔策，均马力，和马心，故能不劳而极千里。善御民者，壹其德礼，正其百官，齐民力，和民心，是故令不再而民从，刑不用而天下化治。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永安李氏，倔强不臣，寡人欲讨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当昼夜兼行，以袭永安，李氏虽怀逆计，未虞吾之卒至，若我潜军轻举，掩其无备，破之必也。稽留不速，使得生心，婴城固守，三郡百蛮云合响应，虽有智者，谁能图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思欲，进忠良，退不肖，十有余载矣，徒闻其语，不见其人，何哉？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盖言之是，而行之非也。言之是，则出乎公道，行之非，则涉乎邪径。是非相乱，好恶相攻。所爱虽有罪，不及于刑，所恶虽无辜，不免于罚。此所谓，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者也。或以小恶弃大善，或以小过忘大功。此所谓，君之赏不可以无功求，君之罚不可以有罪免者也。赏不以劝善，罚不以惩恶，而望邪正不惑，其可得乎？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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