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周以洛阳为都,后世多都长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周之先自后稷,积德累善十余世,及武王伐纣,不期会孟津上八百诸侯,遂灭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属傅相焉,乃营成周都雒,以为此天下中,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钧矣。有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凡居此者,欲令务以德致人,不欲阻险,令后世骄奢以虐民也。及周之衰,分而为二,天下莫朝,周不能制。非德薄,形势弱也,长安地处关中,披山带河,丰腴险要,汉唐因以成霸业,用德则都洛阳,用霸则都长安,时势不同,所尚不同。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为政,近来多有荒废,吾甚悔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自古帝王受图定鼎,皆欲传之万代,贻厥孙谋。故垂拱岩廊,布政天下。其语道也,必先淳朴而抑浮华,其论人也,必贵忠良而鄙邪佞,言制度也,则绝奢靡而崇俭约,谈物产也,则重谷帛而贱珍奇。然受命之初,皆遵之以成治,稍安之后,多反之而败俗,何也?非知之难,行之实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所言信矣,愿大王抑损嗜欲,躬行节俭,不出数载,遂臻至治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人无衅焉,妖不妄作。近来水旱无常,麦谷不收,吾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祸福无门,唯人所召,大王君临宇内十有余年,道洽寰中,威加海外,年谷丰稔,然今岁以来,天灾流行,乃远被于郡国,凶丑作孽,忽近起于毂下。夫天何言哉?垂象示诫,斯诚大王惊惧之辰,忧勤之日也。若见诫而惧,择善而从,同周文之小心,追殷汤之罪己,前王所以致礼者,勤而行之,今时所以败德者,思而改之,与物更新,易人视听,则宝祚无疆,普天幸甚,何祸败之有乎?然则社稷安危,国家治乱,在于一人而已。当今太平之基,既崇极天之峻,九仞之积,犹亏一篑之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此贤者所以长叹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愿闻,用兵之道,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己,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胜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为明王之征?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明王之所征,必道之所废者也。是故诛其君而改其政,吊其民而不夺其财。故曰,明王之征也,犹时雨之降也,至则民悦矣。是故行施弥博,得亲弥众,此之谓还师衽席之上。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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