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三载考绩，政之常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周公使伯禽理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曰，何迟？伯禽曰，变其礼，易其俗，难，所以迟。太公理于齐，三月而后报政。周公曰，何疾？太公曰，因其俗，简其礼，易，所以速。故孔子论之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由是而言，劳不甚者理不极，功不积者泽不深。故尧舜三年而考，三考而黜陟，所以能尽其智术也。近古人情敦厖，未淳乎尧舜，礼正乐和，未愈于虞夏，官贤吏能，未称于殷周。或一年而考，或岁时便迁，或旬月升擢。俗未化、政未理，民未受其赐，便即迁除，不亦速乎？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用兵之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兵之要，在于修政，修政之要，在于得民心，得民心，在于利之，利之之要，在于仁以爱之、义以理之也。故六马不和，造父不能以致远，臣民不附，汤武不能以立功。故兵之要，在得众者，善政之谓也。善政者，恤民之患，除民之害也。故政善于内，兵强于外，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为帝者之兵？何为王者之兵？先生教我。
萧凡：历观古今，用兵之败，非鼓之日也，民心离散，素行豫败也，用兵之胜，非阵之朝也，民心亲附，素行豫胜也。故法天之道，履地之德，尽人之和，君臣辑穆，上下一心，盟誓不用，赏罚未施，消奸慝于未萌，折凶邪于殊俗，此帝者之兵也。德以为卒，威以为辅，修仁义之行，行恺悌之令，辟地殖谷，国富民丰，赏罚明，约誓信，民乐为之死，将乐为之亡，师不越境，旅不涉场，而敌人稽颡，此王者之兵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以俭治天下，而奢侈不息，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然而侈费不息，至于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斯言如戏，有切事实。前下制度未几，后稍不行，虽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师。愿大王持之以俭，发自圣心，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薰天地，神明可通，况于行令乎？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近闻，今之时政，颇为严猛，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太祖承唐末之馀，颇以严猛为政，后代因之，遂成风化，郡国所举，类多办职俗吏，殊未有宽博之选，以应上求者也，多以刻薄之姿，务为严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为能，违天心，失经义，愿大王务进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年，则风俗自化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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