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天下纷扰，灾异无常，又何时而定？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但行八事，天下可定，其一曰显文德，二曰褒武烈，三曰修旧功，四曰招俊杰，五曰明好恶，六曰简法令，七曰差秩禄，八曰抚边境，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洛阳弊旧经年，寡人欲增修宫室，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中兴之初，即洛阳为都，殊为俭陋，因梁王之乱，惠帝露台而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新宫。比之汉、唐则为俭，比之中兴则为侈矣，今寇敌方强，岂可大兴功役，劳扰百姓邪？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闻，赏不可以无功求，罚不可以有罪免，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然也。赏不以劝善，罚不以惩恶，而望邪正不惑，其可得乎？若赏不遗疏远，罚不阿亲贵，以公平为规矩，以仁义为准绳，考事以正其名，循名以求其实，则邪正莫隐，善恶自分。然后取其实，不尚其华，处其厚，不居其薄，则不言而化，期月而可知矣。若徒爱美锦，而不为民择官，有至公之言，无至公之实，爱而不知其恶，憎而遂忘其善，徇私情以近邪佞，背公道而远忠良，则虽夙夜不怠，劳神苦思，无济于事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前秦苻坚圣主也，一战肥水而亡，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为治，况他人乎，秦王坚每得反者辄宥之，使其臣狃于为逆，行险徼幸，虽力屈被擒，犹不忧死，乱何自而息哉！威克厥爱，允济，爱克厥威，罔功，今坚违之，能无亡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百姓多弃农而趋商，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农桑勤而利薄，工商逸而入厚，故农夫辍耒而雕镂，工女投杼而刺文。躬耕者少，末作者众。生土虽皆垦义，然地功不致尽，苟无力穑，焉得有年？财郁蓄而不尽出，百姓穷匮而为奸寇，是以，仓廪空而囹圄实。一谷不登，则饥馁流死，上下俱匮，无以相济。国以民为根，民以谷为命，命尽则根拔，根拔则本颠。此国家之深忧也，愿大王重农事，奖垦土之功，以劝百姓。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愿闻，何谓帝者？何谓王者，何谓霸者？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帝者，体天则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君臣让功，四海化行，百姓不知其所以然。故使臣不待礼赏有功，美而无害。王者，制人以道，降心服志，设矩备衰，四海会同，王职不废。虽有甲兵之备，而无战斗之患。君无疑于臣，臣无疑于主。国定主安，臣以义退，亦能美而无害。霸者，制士以权，结士以信，使士以赏。信衰则士疏，赏亏则士不用命，愿大王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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