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心为万事主,动而无节即乱,太子入学,以开其智,甚合道理,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王子入学而齿胄者,欲令太子知君臣、父子、尊卑、长幼之道。然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尊卑之序,长幼之节,用之方寸之内,弘之四海之外者,皆因行以远闻,假言以光被。太子睿质已隆,尚须学文以饰其表。窃见卢坦、裴玄等,非惟宿德鸿儒,亦兼达政要。望令数得侍讲,开释物理,览古论今,增辉睿德。至如骑射畋游,酣歌妓玩,苟悦耳目,终秽心神。渐染既久,必移情性。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国用不足,寡人欲铸轻钱,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患难用,而难用为累轻,轻钱弊盗铸,而盗铸为祸深。民所以盗铸,严法不能禁者,由上铸钱惜铜故也。意欲令质轻而数多,使省工而易成,不详虑其为患也。民之趋利,如水走下。今开其利端,又以重刑,是导其为非而陷之于死,岂为政欤?汉兴铸轻钱,民巧伪者多。至元狩中始惩其弊,乃铸五铢钱,周郭其上下,明其轻重可法,民计其费不能相偿,私铸益少,此不惜铜之效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法者天下之中正,而学之者少,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律文虽定,苟用失其平,则法书徒明于帙里,冤魂犹结于狱中。窃寻古之名流,多有法学,今之士子,莫肯为业。纵有习者,世议所轻,将恐此书永沦走吏之手矣。今若置律助教,依五经故事,国子生有欲读者,策试高第,即加擢用,以补内外之官,庶几士流有所劝慕,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亲决庶狱,察见微隐,而大臣不谏,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帝王多自尊大,深拱严凝,谁敢犯颜言事,隋炀帝是也,若不降情接纳,乃是自蔽聪明。或任喜怒为刑赏,岂能得天下之心哉?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王者用兵,不得已而用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兵者,不祥之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未尝不三复以为规戒。王者虽以武功克定,然终须以文德致治。愿大王酌前世成败而行之,以尽损益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刑法酷烈,百姓嗷嗷,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刑人于市,与众弃之,黄屋紫宸之中,非行法用刑之所。乞自今,御前不行决罚之刑,敕杖不以大小,皆以付御史、廷尉。又,或犯劫盗亡命,罪重者刖足钉身,国门布令。此乃愚民昧于刑宪,迫于衣食,偶然为恶,义不及它,而被其惨毒,实伤风化,亦望减除。至于淫刑酷法,非律文所载者,愿大王诏令禁止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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