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国之刑罚不一，酷吏不得要领，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刑罚之要，在于明当，不在于重。苟不失有罪，虽捶挞之薄，人莫敢犯，若容可侥幸，虽参夷之严，不足惩禁。今内外之官，欲邀当时之名，争以深酷为无私，迭相敦厉，遂成风俗。大王居九重之内，视人如赤子，百司分万务之任，遇下如亿雠。是则尧、舜止一人，而桀、纣以千百，和气不至，盖由于此，愿大王谓宜敕令以示百僚，以惠元元之命。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太守刺史，故之诸侯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刺史之任，最为亲民，苟非其人，民受其祸。昔秦彭守颍川，教化大行，境内乃有凤凰、麒麟、嘉禾、甘露之瑞，秦彭一郡守，政善而天应之若此，况君天下者乎，是以，汉宣帝曾言，与我治天下者，唯两千石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尝闻五代之事，帝王多不长久，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自五代以来，帝王始则勤俭，终乃忘其艰难，覆亡之速，皆自贻之祸，唐庄宗是也，凡在人上者，当以此为戒。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天下晏然而化洽，吾欲封禅泰山，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封禅之废已久，今时和年丰，行之固其宜矣。然正殿被灾，遂举大事，或未符天意，且炎暑方炽，恐民有不便。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有人上书，其词狂妄，寡人甚怒，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比来上封事者，多不知朝廷次第，所言率皆孟浪。本欲下情上达，庶事无壅，故虽狂悖，亦可与容纳。大王常自比唐太宗，今日广纳言之路，苟百中得一，亦是国家之利也。有所因方渴闻至言，有所为方切侍直谏。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近来，寡人朝令夕改，民不堪其扰，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有朝令夕改之事，由制敕所行时有未当，而无人封驳故也。尚书若任得其人，制敕若许之封驳，则所下之敕无不当，所以之事无不精，编为格式，岂有朝令夕改之弊？又见大王有舍近谋远之事，由言动未合至理，而无人敢谏诤故也，加以时久升平，天下混一，致大王以升平自得，不知四方虽宁，万国虽静，然刑罚未甚措，水旱未甚调，大王谓之太平，谁敢不谓之太平？方欲为民求福，上报天之功，有事于泰山，展礼于上帝，人谋虽克，天意未从。今火降于禁中，将警悟英主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欲学方外之士，玄默修养之道，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方外山野之人，于时无用，亦不知神仙之事，吐纳养生之理，无术可传于人。假令白日飞升，亦何益于世？大王龙颜秀异，博达古今，真有道仁圣之主也，今正君臣同德、兴化致治之秋，勤行修练，无出于此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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