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日问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已周谅暗,方勤万务。伏望崇俭德,谨守前规,无自矜能,勿作奢纵,明三军之赏罚,轻万姓之徭役,使化育于生灵,声教加于夷夏。且万国己观其始,惟大王慎守其终,常思鲜克之言,戒性习之惭,日谨一日,虽休勿休,则天下幸甚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唐之三省六部,乃古之遗风,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六卿分职,邦家之大柄也。故周之会府,汉之尚书,立庶政之根本,提百司之纲纪,令、仆率其属,丞、郎分其行,二十四司粲然星拱,六职举而天下之事备矣。有唐贞观之风,最为称首。于时封疆甚广,经费尤多,亦不闻别分利权,改创使额,而军须取足,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时天下草创,太祖置三思以为国用,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明皇北事奚、契丹,南征閤罗凤,召发既广,租调不充,于是萧景、杨钊始以它官判度支,而宇文融为租调地税使,虽利孔始开,然版籍根本尚在南宫。肃、代之世,物力萧然,于是有司之职尽废,而言利之臣攘臂于其间矣。征税多门,本于专置使额。故德宗之初,首降诏书,追行古制,天下钱谷,皆归文昌,咸谓太平可致。而天未悔祸,叛乱相仍,经费不充,使额又建,于是裴延龄以利诱君,甚于前矣。宪、穆而下,或迫于军期,切于国计,用救当时之急,率以权宜裁定,是以有三司之职,愿罢之以还六卿。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盐铁之政,事关军国之用,寡人难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盐铁者,盖筦榷山海之谓也,物非自集,须假牢盆。户部者,盖均一征税之谓也,而财非自生,须计田赋。度支者,盖供亿军国之谓也,而粟非自行,须资漕运。但检押专一,相沿置之耳。今莫若谨择户部尚书一人,专掌盐铁使事,俾金部郎中、员外分判之。又择侍郎二人,分掌度支、户部事,各以本曹郎中、员外分判之。则三使洎判官,虽省犹不省也。仍命左右司郎中、员外总知帐分,句稽遗失。则进无掊刻之虞,退有详练之名,职守有常,规程既定,周官唐式,可以复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案牍简少,刑措不用,寡人甚慰,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理寺公案,常有五十至七十,近者百十日内简少。昔汉文帝决狱四百,唐太宗放罪三百九十人,然犹书之史册,号为刑措。当今四海之广,而刑奏止息,逮乎三月,足彰耻格之化。请付史馆,用昭圣治,以为后世法。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秦巴有罪于君,孟孙以为太子傅,何也?
萧凡:臣以为,夫以一麑而不忍,又将能忍其子乎?巧诈不如拙诚,乐羊以有功而见疑,秦西巴以有罪而益信,由仁与不仁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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