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魏国初降，齐、燕在侧，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唐室三百馀祀，魏博一镇，戎兵少于今时，而无边患者，何也？盖当日幽蓟为唐北门，命帅屯兵，厄其险阻，是以边马不敢南牧。高跃建燕之后，自中山东至高唐，数百里之地，皆须应敌，是以设三关，分重兵以镇之。少失堤防，则燕人南侵，晋末直渡长河，惠帝初屡侵边徼，魏国初降，复扰中山，梁王霸政，来寇上党，此皆见于史策，大王所明知也。若不得幽州，则齐不可灭。今之急务，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革将帅，五曰明赏罚，以为伐燕之举。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萧凡：臣以为，兵家有三阵，日月风云，天阵也，山陵水泉，地阵也，兵车士卒，人阵也。今用地阵而设险，以水泉而作固，建设陂塘，亘连黄河，纵有边骑，何惧奔冲？往者燕国南侵，巨鹿一带，东至高唐，西抵中山，士庶安居，即屯田之利也。今高唐至中山，地虽数军，路才百里，纵有丘陵冈阜，亦多川渎泉源。傥因而广之，制为塘埭，则可戢敌骑、息边患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燕国南侵频频，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今缘边守将，多非其才，伏望遴择疆吏，出牧边民，厚之以爵赏，借之以威权，使严其将令。然后深沟高垒，秣马厉兵，为战守之备，修仁立德，布政行惠，广安辑之道，训士卒，开田畴，劝农耕，蓄刍粟，以备凶年，完长戟，修劲弩，谨烽燧，缮堡戍，以防外患。来则以御之，去则以备之。如此，则冀州可安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郁州失陷，朐山告急，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朐山滨海，卑湿难居，郁洲又在海中，得之尤为无用。其地于贼要近，去我闲远，以闲远之兵，攻要近之众，不可敌也。方今年饥民困，唯宜安静，而复劳以军旅，费以馈运，臣见其损，未见其益，愿大王罢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忠臣烈士，何代无之，前朝谁可为忠贞？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太常丞元善在京留守，见群贼纵横，遂转骑远诣寿阳，以谏惠帝，令还京师。既不受其言，后更涕泣极谏，惠帝怒，乃远使追兵，身死瘴疠之地。有虎贲郎中冯盛，在寿阳宿卫，梁王起逆挟持，盛惟一身，抗拒而死。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盖仁者有勇也。
陈牧：今之选官任贤，取法隋唐，上追周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国家共治之任，牧守为本，亲民之官，令长为急。前代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其遴选可知也。今则兼隋、唐取士之法，参周、汉考绩之制，然而资廕登朝，居千骑之长，胥徙祗役，分百里之封，目不知书，心惟黩货。宜令审官院、吏部铨，凡京朝官藉廕入仕者，非灼然绩状，勿与知州、州县官。流外出身者，非有履行殊常，不拟县令，庶为流品，用劝士民，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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