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古之外戚,冯野王、阴兴皆为贤臣,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冯野王以外戚居位,称为贤臣,后阴卫尉克己复礼,终受多福。郯氏之宗非不尊也,阳侯之族非不盛也,重侯累将,建天枢,执斗柄,其所以获讥于时,垂愆于后者,何也?盖在满而不挹,位有余而仁不足也,《书》曰,鉴于有殷,可不慎哉,夫谦德之光,周易所美,满溢之位,道家所戒。故君子福大而愈惧,爵隆而益恭,远察近览,俯仰有则,铭诸机杖,刻诸槃杅。矜矜业业,无殆无荒,如此,则百福是荷,庆流无穷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水灾侵袭,兵之不足,民亦困乏,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去秋以来,霖雨作沴,水潦为灾,虽为检覆灾伤,乃是虚名,即行赈贷,且非实事。国家为阙兵备边,遂于宋、亳、陈、蔡、汝、颍之间检选强壮,得五七万人。始降指挥,只令在本城防守,及至奏闻都数,即并押赴京师。失信如此,下民宁无怨望?古者民为邦本,食为民天,今国家取农丁为兵,已失邦本,以灾伤去食,宁有民天!五七万人并离农亩,灾沴之馀,寇盗若起,适足为外敌之利耳,愿大王罢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大同一役,边将丧师,死者十之七八,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比缘边州郡官不择人,唯论资级。或值贪污之人,广开戍逻,多置帅领,或用其左右姻亲,或受人货财请属。皆无防寇之心,唯有聚敛之意。其勇力之兵,驱令抄掠,若值强敌,即为奴虏,如有执获,夺为己富。其羸弱老小之辈,微解金铁之工,少闲草木之作,无不搜营穷垒,苦役百端,加方疾苦,死于沟渎者什常三四。是以邻敌伺间,扰我疆场,皆由边任不得其人故也。愚谓自今已后,南北边诸州所统郡县府佐、至于戍主,皆令朝臣王公已下各举所知,必选其才,不拘阶级,若称职及败官,并所举之人随事赏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太后礼佛,寡人欲建庙宇,以慰其心,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迁都垂二十年,明堂未修,太学荒废,城阙府寺颇亦颓坏,非所以追隆堂构,仪刑万国者也。今国子监,虽有学官之名,而无教授之实,何异兔丝、燕麦,南箕、北斗!事不两兴,须有进退,宜罢尚方雕靡之作,省永宁土木之功,减瑶光材瓦之力,分石窟镌琢之劳,及诸事役非急者,于三时农隙修此数条,使国容严显,礼化兴行,不亦休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博士王佑母丧,不行孝礼,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我朝以孝治天下,前黔州通判、太常博士王佑,近丁母忧才逾月,连进五状,皆匪机宜,殊忘哀戚之容,苟怀进动之意,望加黜责,以勖有位。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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