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248

陈牧:寡人东封泰山,欲以成太祖遗志,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今大王经重关,越险阻,轻弃京师根本,将欲东封泰山,而民心弗宁,江淮之众,困于调发,理须镇安而矜存之。且土木之功未息,而攘夺之盗必行,契丹治兵不远边境,虽驰单使,宁保其心?昔黄巢出自凶饥,陈胜起于徭戍。隋炀帝缘勤远略,唐高祖由是开基,今大王从奸佞之说,远弃京师,罔念民疲,不虞边患,涉仍岁荐饥之地,修违经久废之祠,又安知饥民之中,无黄巢之剧贼乎?役徒之内,无陈胜之大志乎?肘腋之下,无英雄之窥伺乎?南北之间,无敌人之观衅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天降祥瑞,群臣表贺,吾心甚慰,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五载巡狩,虞书常典,观民设教,羲易明文。何须紫气黄云,始能封岳,嘉禾异草,然后省方?今野雕山鹿,并形奏简,秋旱冬雷,率皆称贺。将以欺上天,则上天不可欺,将以愚下民,则下民不可愚,将以欺后世,则后世必不信,腹非窃笑,有识者尽然,上玷圣明,不为细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契丹内乱,寡人欲发兵万五千助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契丹久为边患,今兹天降丧乱,荼毒其心,盖欲使之,知有道之可乐,革面稽首以奉大晋也。大王宜安民恭己,以悦服其心,阿那瑰束身归命,抚之则可也,乃更先自劳扰,兴师郊甸之内,投诸荒裔之外,救累世之勍敌,资天亡之丑虏,诚未见其可利也。此乃,边将贪窃一时之功,不思兵为凶器,王者不得已而用之。况今旱暵方甚,圣慈降膳,乃以万五千人使李钧为将,而欲定契丹干时而动,又岂可济乎?脱有颠覆之变,李钧之肉,足其食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闻,法出而弊作,令下而奸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朝廷宜守经制,傥务更张,则攀扰者众。乃知命令之出,不可不谨。今言某事有利,轻为厘革,始则皆以为当,久乃翻成有害,须加裁正,是朝令夕改也。又莅官之人,不必过为宽恕,以致弛慢,或探求罪恶,不顾烦扰,抑又甚至。古人有言,法出而弊作,令下而奸生。宽则民慢,陷法者多,猛则民残,无所措手足,正为此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近日朝野喧哗,谤言流于民间,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伏见诏书为阿母,兴起津城门内第舍,合两为一,连里竟街,雕治缮饰,穷极巧技,转相迫促,为费巨亿。周广、谢恽兄弟与国无肺腑枝叶之属,依倚近幸,分威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旨意,招来海内贪污之人,受其货赂,至有赃锢作世之徒,复得显用。白黑混淆,清浊同源,天下喧哗,为朝结讥,上之所取,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怨叛之民,不可复使,愿大王黜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此寡人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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