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圣人上知千岁，下知千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智所以相过，以其长见与短见也。今之于古也，犹古之于后世也。今之于后世，亦犹今于古也。故审知今则可知古，知古则可知后，古今前后一也。故圣人上知千岁，下知千岁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欲祀太清宫，上陵以祭老子，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封泰山，祀汾阴，躬谒陵寝，今又将祀太清宫。外议籍籍，以为大王事事慕效唐明皇，岂以明皇为令德之主邪？明皇祸败之迹，非独臣能知之，近臣不言者，此怀奸以事大王也。明皇之无道，亦无敢言者，及奔至马嵬，军士已诛杨国忠，乃诏谕以识理不明，寄任失所。当时虽有罪己之言，觉悟已晚，何所及也？臣愿大王早自觉悟，抑损虚华，斥远邪佞，罢兴土木，不袭危乱之迹，无为明皇不及之悔，则天下幸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边镇之戍，或有否可，甚为喧嚣，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缘边初置诸镇，地广人稀，或征发中原强宗子弟，或国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来，有司号为府户，役同厮养，官婚班齿，致失清流，而本来族类，各居荣显，顾瞻彼此，理当愤怨。宜改镇立州，分置郡县，凡是府户，悉免为民，入仕次叙，一准其旧，文武兼用，威恩并施。此计若行，国家庶无北顾之虑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君子不以言举人，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纳谏之道，亦不易矣。君无爵赏以劝之，则言者不进，以爵赏劝之，言者抑不择而进，故纳谏难也。抑有道于此，士之有见于道，而思以匡君者，非以言雠爵赏也，期于行而已矣。故明君行士之言，即所以报士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陇西叛乱，守军败散，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食少兵精，利于速战，粮多卒众，事宜持久。今陇贼猖狂，非有素蓄，虽据两城，本无德义。其势在于疾攻，日有降纳，迟则人情离沮，坐待崩溃。夫飚至风举，逆者求万一之功，高壁深垒，王师有全制之策。但天下久泰，人不晓兵，奔利不相待，逃难不相顾，将无法令，士非教习，不思长久之计，各有轻敌之心。如令陇东不守，官军败散，则两贼遂强，三辅危弱，国之右臂断矣。宜勒大将坚壁勿战，别命偏裨帅精兵数千，出麦积崖以袭其后，则沠岐之下，群妖自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司天监奏言，太白昼见，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岁星太阴失度，太白高见，主兵在西北，秦地控接三蜀，疆境甚远，军中不逞辈，虑忽聚盗，宜谨备之。陇西与秦、渭熟户结为衅隙，皇甫谦请益屯兵，可如其所请。川、陕长吏、监押、巡检有旷弛者，代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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