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性者，天授之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其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其赤。坚与赤，性之有也。性也者，所受于天也，非择取而为之也。豪士之自好者，其不可漫以汙也，亦犹此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河北大水，海口壅塞，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比令御史，往缘边视水灾，闻有龙堰于海口，故水壅而不泄也。可遣官致祭，边郡数大水，盖《洪范》所谓不润下之证，宜宽民赋以答天灾。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盐政之利甚巨，寡人欲设重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盐法所以足军费，非仁政所宜行。若不得已，令商人转贸流通，独关市收其征，则上下皆利，今设重禁而民病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当稍宽之以利百姓。
陈牧：今法甚众，有伤和气，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昨视四郊，而麦已损腐，民何望焉，此必政事未当天心也。古者大辟，外州三覆奏，京师五覆奏，盖重人命如此。宜戒有司，审狱议罪，毋或枉滥。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天下略定，武备松弛，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近边内地州郡，多是儒臣知州，边事武略，安肯留意？宜选有武勇谋略之士，于河北、河东、陕西及西川、广南，不以远近，但路居冲要处，充知州，得替日，具本处民间利害或边事数件奏闻。或朝廷要人驱使，询之于朝，则曰某人曾在某处，知某处事宜，则是先试之以近边之事，后委之以临边之任，或为州郡之防，或为偏裨之将，不乏人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地震频频，众灾俱至，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皇后天下之母，德配坤灵，得其人，则五氏来备，不得其人，则地动摇宫。比年灾异，可谓多矣，皇天下之戒，可谓至矣。举厝至重，不可不慎，班功行赏，宜应其实。刘良虽持权专擅，虐流天下，今以罪行诛，犹召家臣扼杀之耳。而封以万户侯，高祖闻之得无见非？西北列将，得无解体耶？今官位错乱，小人谄进，财货公行，政治日损，尺一拜用，不经御省，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当罢其爵位，付之有司以示天下。
陈牧：寡人闻，夫将者，国之司命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将不仁，则三军不亲，将不勇，则三军不锐，将不智，则三军大疑，将不明，则三军大倾，将不精微，则三军失其机，将不常戒，则三军失其备，将不强力，则三军失其职。故将者，人之司命，三军与之俱治，与之俱乱。得贤将者，兵强国昌，不得贤将者，兵弱国亡，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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