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不知战攻之策，不可以语敌，不能分移，不可以语奇，不能治乱，不可以为语变，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善战者，非能战于天上，非能战于地下，其成与败，皆由神势，得之者昌，失之者亡。夫两阵之间，出甲陈兵、纵卒乱行者，所以为变也，深草蓊翳者，所以逃遁也，溪谷险阻者，所以止车御骑也，隘塞山林者，所以少击众也，坳泽窈冥者，所以匿其形也，清明无隐者，所以战勇力也，疾如流矢如发机者，所以破精微也，诡伏设奇，远张诳诱者，所以破军擒将也，四分五裂者，所以击圆破方也，因其惊骇者，所以一击十也，因其劳倦幕舍者，所以十击百也，奇伎者，所以越深水、渡江河也，强弩长兵者，所以逾水战也，长关远侯，暴疾谬遁者，所以降城服邑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更言其次。
萧凡：鼓行喧嚣者，所以行奇谋也，大风甚雨者，所以搏前擒后也，伪称敌使者，所以绝粮道也。谬号令，与敌同服者，所以备走北也，战必以义者，所以励众胜敌也，尊爵重赏者，所以劝用命也，严刑重罚者，所以进罢怠也。一喜一怒，一与一夺，一文一武，一徐一疾者，所以调和三军，制一臣下也，处高敞者，所以警守也。保险阻者，所以为固也，山林茂秽者，所以默往来也，深沟高垒，积粮多者，所以持久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律音之声，可以知三军之消息，胜负之决乎？
萧凡：臣以为可也，夫律管十二，其要有五音——宫、商、角、徵、羽，此其正声也，万代不易。五行之神，道之常也，可以知敌。金、木、水、火、土，各以其胜攻之。古者三皇之世，虚无之情，以制刚强。无有文字，皆由五行。五行之道，天地自然。六甲之分，微妙之神。其法，以天清净，无阴云风雨，夜半遣轻骑往，至敌人之垒，去九百步外，遍持律管当耳，大呼惊之，有声应管，其来甚微。角声应管，当以白虎，徵声应管，当以玄武，商声应管，当以朱雀，羽声应管，当以勾陈，五管声尽不应者，宫也，当以青龙，以五行之符，佐胜之征，成败之机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微妙之音，皆有外候，何以知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敌人惊动，则听之。闻枹鼓之音者，角也，见火光者，徵也，闻金铁矛戟之音者，商也，闻人啸呼之音者，羽也，寂寞无闻者，宫也。有此五者，声色之符也，亦布军行师之要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有东闾子者，先富贵而后乞，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东闾子尝为相，六七年未尝荐一人也，其富三千万者再，而未尝富一人也，不知士出身之咎然也。有道是，物之难矣，小大多少，各有怨恶，数之理也，人而得之，在于外假之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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