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愿闻，治国之道，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水浊则鱼困，令苛则民乱，城峭则必崩，岸竦则必。故夫治国，譬若张琴，大弦急则小弦绝矣，故曰，急辔御者非千里御也。有声之声，不过百里，无声之声，延及四海，故禄过其功者损，名过其实者削，情行合而民副之，祸福不虚至矣。诗云，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此之谓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重农抑商乃国策也，然今国用不足，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方禁商时，伐木造船以给辇运，而兵民罢劳，不堪其命，今去其弊，一利也。始以陆运，既差帖头，又役车户，贫人惧役，连岁逋逃，今悉罢之，二利也。舟运有沉溺之患，纲吏侵盗，杂以泥沙硝石，其味苦恶，疾生重膇，今皆得其真盐，三利也。国之钱币，谓之货泉，盖欲使之通流，而富室大家多藏镪不出，故民用皆蹙，今岁得商人六十馀万，颇助经费，四利也。岁减盐官兵卒、畦夫佣作之给，五利也，望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大兴殿火起，乃宫人失职，寡人欲惩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后宫人多而居隘，其烓灶近板壁，岁久燥而焚，此殆天灾，不宜以罪人。今火起无迹，安知非天意？大王宜修德应变，今乃欲归咎宫人，以之属吏。宫人付狱，何求不可，而遂赐之死，是重天谴也，愿大王宽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愿，三军未动，可知强弱之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胜负之征，精神先见，明将察之，其败在人。谨候敌人出入进退，察其动静，言语妖祥，士卒所告。凡三军说怿，士卒畏法，敬其将命，相喜以破敌，相陈以勇猛，相贤以威武，此强征也，三军数惊，士卒不齐，相恐以敌强，相语以不利，耳目相属，妖言不止，众口相惑，不畏法令，不重其将，此弱征也，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两军相争，有胜败之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三军齐整，阵势已固，深沟高垒，又有大风甚雨之利，三军无故，旌旗前指，金铎之声扬以清，鼙鼓之声宛以鸣，此得神明之助，此大胜之征也。行陈不固，旌旗乱而相绕，逆大风甚雨之利，士卒恐惧，气绝而不属，戎马惊奔，兵车折轴，金铎之声下以浊，鼙鼓之声湿如沐，此大败之征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城有可攻者，有不可攻者，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凡攻城围邑，城之气色如死灰，城可屠，城之气出而北，城可克，城之气出而西，城必降，城之气出而南，城不可拔，城之气出而东，城不可攻，城之气出而复入，城主逃北，城之气出而覆我军上，军必病，城之气出高而无所止，用兵长久。凡攻城围邑，过旬不雷不雨，必亟去之，城必有大辅。此所以知，可攻而攻，不可攻而止，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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