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卫灵公谓孔子曰，有语寡人为国家者，谨之于庙堂之上，而国家治矣，其可乎？
萧凡：臣以为，可也。爱人者，则人爱之，恶人者，则人恶之，知得之己者，亦知得之人，所谓不出于环堵之室，而知天下者，知反之己者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马，何其畏也？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夫通达之国皆人也，以道导之，则吾畜也，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而畏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萧凡：中人绝粮，外不得输，阴为约誓，相与密谋，夜出，穷寇死战，或冲我内，或击我外，士卒迷惑，三军败乱，为之奈何？
萧凡：臣以为如此者，当分军为三军，谨视地形而处。审知敌人别军所在，及其大城别堡，为之置遗缺之道，以利其心，谨备勿失。敌人恐惧，不入山林，即归大邑，走其别军。车骑远要其前，勿令遗脱。为先出者得其径道，其练卒材士必出，其老弱独在。车骑深入长驱，敌人之军，必莫敢至。慎勿与战，绝其粮道，围而守之，必久其日。无燔人积聚，无坏人宫室，冢树社丛勿伐，降者勿杀，得而勿戮，示之以仁义，施之以厚德，如此，则天下和服，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以知敌垒之虚实，自来自去？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将必上知天道，下知地理，中知人事。登高下望，以观敌人变动。望其垒，即知其虚实，望其士卒，则知其去来。何以知之？听其鼓无音，铎无声，望其垒上多飞鸟而不惊，上无氛气，必知敌诈而为偶人也。敌人卒去不远，未定而复返者，彼用其士卒太疾也。太疾，则前后不相次，不相次，则行陈必乱。如此者，急出兵击之，以少击众，则必胜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梁王霸政，天子蒙尘，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据并州之险要，民风彪悍，将士骁勇。今天子在洛，迫于群凶，若陈大王之恳诚，算时事之利害，请都河东，尊天子以令诸侯，奉王命以讨不臣，此桓、文之业，千载一时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吾欲举事于国，昭然如日月，无愚夫愚妇皆曰善，可乎？
萧凡：臣以为，夫短绠不可以汲深井，知鲜不可以与圣人言，慧士可与辨物，智士可与辨无方，圣人可与辨神明，夫圣人之所为，非众人之所及也。民知十己，则尚与之争，曰不如吾也，百己则疵其过，千己则谁而不信。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幷而牧也，不可暴而杀也，可麾而致也，众不可户说也，可举而示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侍郎吕宽忤旨，寡人欲付之廷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吕宽所言，虽不识禁忌，干上逆旨，其意归于忠国而已。昔高祖忍周昌不讳之谏，成帝赦朱云腰领之诛。今杀吕宽，恐剖心之机，复议于世矣。故敢触龙鳞，冒昧以请，愿大王宥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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