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日问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爵禄所以劝臣下,今边圉屡警,未闻庙堂之谋,有以折外侮,而无名进秩,臣下何劝焉,愿大王因功而行赏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橦梓叛乱,守令弃城而去,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近日蜀地贼盗渐多,皆由国家素无御备,而官吏赏罚不行也。非大设堤防以矫前弊,则臣忧国家之患,不在西北而起于封域之内矣,今橦梓军贼王特,所过州郡,连骑扬旗,如履无人之境,而巡检、县尉反赴贼召,其衣甲、器械皆束手而归之,此可谓心腹之大忧。请令田征发兵讨之,贼所经州县夺衣甲,官吏并追官勒停。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契丹讲和,而使臣不逊,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贼使此来,意极不逊,须有以挫之,方能抑其骄慢。兵交之使,来入大国,必先窥伺将相勇怯,觇察国家强弱。若见朝廷威怒未息,事意莫测,必内忧斩戮,次恐拘留,使其偶得生归,自为大幸,则我形势未露,壮论可持也。今若过加厚礼,先为自弱,使其然我可欺,则议论愈益难合。必欲成就其事,尤须镇重为先,况其议未必成,可惜空损事体。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法者天下公器,任心弃法,取怨于人,盖取亡之道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上者以苛为察,以功为明,以刻下为忠,以讦多为功,譬犹广革,大则大矣,裂之道也。夫赏宜从重,罚宜从轻,君居其厚,百王通制。刑之轻重,恩之厚薄,见思与见疾,岂可同日言哉,法者,国之权衡,时之准绳也。权衡所以定轻重,准绳所以正曲直,今作法贵其宽平,罪人欲其严酷,喜怒肆志,高下在心,是则舍准绳以正曲直,弃权衡而定轻重者也,不亦惑哉?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谚语有云,欲人不知,莫若不为,欲人不闻,莫若勿言,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然也,时有小事,不欲人闻,则暴作威怒,以弭谤议。若所为是也,闻于外其何伤?若所以非也,虽掩之何益?为之而欲人不知,言之而欲人不闻,此犹捕雀而掩目,盗钟而掩耳者,只以取诮天下,又何益乎将来?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尧有敢谏之鼓,舜有诽谤之木,汤有司过之史,武有戒慎之铭。此则听之于无形,求之于未有,虚心以待下,庶下情之达上,上下无私,君臣合德者也,有德之君,乐闻逆耳之言。犯颜之诤,亲忠臣,厚谏士,斥谗慝,远佞人者,诚欲全身保国,远避灭亡者也,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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