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关东民情鼎沸，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御史张尧。凡庸之人，徒缘宠私，骤阶显列，自任用以来，百姓困顿。大王何庇一张尧，上违天意，下咈人情，而稔成危机乎？实为大王痛之，历代后妃之族，虽有才者，未尝假以事权，况不才者乎？伏见祖宗以来，当帑廪丰盈，用度充足之际，尚精选计臣，如卢坦辈用之，其馀亦尽一时之选。况今上下窘迫，岂可专任此人？伏望特出宸断，授以它职，别求才杰之士，委而任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不作无益害有益，民心不乱，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自古帝王凡有兴造，必须贵顺物情。昔大禹凿九山，通九江，用人力极广，而无怨叛者，物情所欲，而众所共有故也。秦始皇营建宫室，而人多谤议者，为徇其私欲，不与众共故也。不作无益害有益。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固知见可欲，其心必乱矣。至如雕镂器物，珠玉服玩，若恣其骄奢，则危亡之期可立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凡为帝王，富有四海，每事由己，当为节制，则天下之幸，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本怜百姓，每节己以顺人。以欲从人者昌，以人乐己者亡。唐末诸帝，志在无厌，惟好奢侈，所司每有供奉营造，小不称意，则有峻罚严刑。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竞为无限，遂至灭亡。此非书籍所传，亦大王目所亲见。为其无道，故天命太祖代之，以授基业与大王，大王若以为足，今日不啻足矣，若以为不足，更万倍过此，亦不足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近读《刘聪传》，甚有裨益，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西晋末年，刘聪为刘后起殿堂，廷尉陈元达切谏，聪大怒，命斩之。刘后手疏启请，辞情甚切，聪怒乃解，而甚愧之。人之读书，欲广闻见以自益耳，大王见此事，可以为深诫。比者欲造一殿，仍构重阁，今于蓝田采木，并已备具，远想聪事，理当罢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日问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比来守令代期既促，责其成效，专务威猛，今关东之民沦陷涂炭，若不布政优优，闻诸境外，何以使彼劳民，归就乐土？顷者帝都洛阳，一时殷盛，贵势之家，竞为侈靡，终使祸乱交兴，天下丧败，比来朝贵器服稍华，百工造作务尽奇巧，物逐好移，有损政俗，宜有所禁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日问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选曹补拟，宜举众共之，今州郡选置，犹集乡闾，况天下铨衡，不取物望，既非机事，何足苛密？其选置之日，宜令众心明白，然后呈奏。今齐国据有山东，未易猝制，譬犹棋劫相持，争行先后，若一行不当，或成彼利。诚应舍小营大，先抚定中原，不宜贪利疆域，轻为举动。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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