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圣人治天下，因势而利导，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者，尧之治天下，其导民也。水处者渔，山处者木，谷处者牧，陆处者田，地宜其事，事宜其械，械便其人，如是则民得，以所有易所无，以所巧易所拙也，是以离叛者寡，听从者众，若风之过箭，忽然感之，各以清浊应矣，物莫不就其所利，避其所害。是以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而足迹不接于诸侯之境，车轨不结于qian里之外，皆安其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乱国若盛，治国若虚，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乱国若盛，治国若虚，亡国若不足，存国若有余。虚者非无人，各守其职也，盛者非多人，皆徼于末也。有余者非多财，欲节事寡也，不足者非无货，民躁而费多也。故先王之法，非所作也，所因也，其禁诛，非所为也，所守也，上德之道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王者用兵之道，先德后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善为政者，积其德，善用兵者，蓄其怒。德积而民可用也，怒蓄而威可立也。故材之所加者浅，即权之所服者大，德之所施者博，即威之所制者广。广即我强而敌弱。善用兵者，先弱敌而后战，费不半而功十倍。故千乘之国，行文德者王，万乘之国，好用兵者亡。王兵先胜而后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此不明于兵道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天下风俗，在乎取士择人，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取士以德行，故淳明朴茂之人用，后世取士以辞章，故浮薄纤巧之人进。愿大王澄汰弊事，以申戒百官。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朝野喧嚣，诽谤横行，寡人忧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忧勤恭俭，仁爱宽慈，尧、舜之用心也，而纪纲日坏，政令日乖，国用益困，流民满野，滥官满朝，此任贤不得其人也。近年宰相多以微过，因言事者罢去。而大王不悟，虽天灾水旱，饥民流离死亡道路，皆不暇顾，而任用群小。其故非它，直欲拒言事者耳。夫言事者何负于大王哉！使大王上不顾天灾，下不恤人言，以天下之事，委一不学无识之贰臣，社稷倾颓自此始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近来，多有大臣致仕，寡人甚惑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窃见近日以来，所谓正人贤士者，纷纷引去，如吕宽知徐州，韩琦知淮南，此皆众所共惜其去。又闻方诩乞知许昌，谏臣之贤，如此辈者无几，今皆请外出者，非它，盖不能曲奉权要，日虞中伤，皆欲避祸耳。今大王又从其请，万一有缓急之事，大王何从而询访，何从而质正也？愿勿使外放，留为羽翼，以自辅助。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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