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美哉山河之固，此国家之宝也，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魏武侯亦有是言，吴起尝对日，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是后，三秦之地非不险也，二世不德峻法天下，而六国皆叛，天下鼎沸，汉高入咸阳，约法三章以舒民困，而天下归服，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西凉君臣，苟合取容，上下相欺，不亡何殆？
萧凡：臣以为，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也，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近来，今天变非常，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国家自用新乐，日食，星变，冬雷，秋电，大雨不时，寒暑不节，不和之气，莫甚此者。去年十二月晦，大雨雪，大风，宫架辄坏，元日大朝会，乐作而大王疾作。臣恐天意以为，大王不应变祖宗旧乐，而轻用新乐故也。乞下尚书大臣参议，且用祖宗旧乐，以俟异时别加制作。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继位以来，朝臣多以东宫言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自古帝王，即位则立太子，此不易之道，其或捴谦未暇，则有司为请之，所以尊社稷，重宗庙，未闻人主以为讳也。及唐中叶，人主始有恶闻立嗣者，群臣莫敢发言，言则刑戮随之，是以祸患相寻，不可复振。不知本强则茂，基壮则安。今日公卿至庶人，皆知当今之务，无此为大，而莫敢进言。向以水灾亲下明诏，勤求得失，臣安敢舍此大节，隐而不言，其馀琐碎者，又岂足道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意决系。
陈牧：今国用不足，而风俗日下，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而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故也。法先王之政者，当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之耳目，嚣天下之口，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自古治世，未尝以财不足为公患也，患在治财无其道耳，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天下方兴未艾，寡人求才而不得，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方天下之人才，未尝不自人主陶冶而成之。所谓陶冶而成者，亦教之、养之、取之、任之有其道而已。今之教者非特不能成人之才，又从而困苦毁坏之，使不得成才，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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