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梁王霸政，天下无匹，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梁王虽霸天下而臣诸侯，不居洛阳而都大梁，背先帝之约，而以亲爱治国家，宰天下不平，又迁逐惠帝于金庸，所过无不残灭，百姓不亲附，特劫于威强耳，名虽为霸，实失天下心，故其强易弱。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之智勇，则天下谁不思服。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边备不足，寡人欲广募天下精兵，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国家患在兵不精，不患不多。夫兵少而精，则衣粮易供，公私充足，一人可以当十，遇敌必能取胜。多而不精，则衣粮难赡，公私困匮，十人不足当一，遇敌必致败亡。此利害之明如白黑，不为难知也。边鄙之臣，无它材略，但求添兵。在朝之臣，又恐所给之不足，它日边事或败，归咎于己。是以，不顾国家之匮乏，只知召募，取其虚数，不论疲软无所施用。此群臣容身保位，苟且目前之术，非为朝廷深谋远虑，经久之画也。臣愿大王速降指挥，应在京及诸路，并宜罢招禁军，但选择将帅，训练旧有之兵，以备御四夷，不患不足，则天下幸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文字明白，寡人欲出陈乞于外郡，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事出暖昧，虚实未明，乞更审察。苟令乞以飞语获罪，则今后小人，可以倾陷，善人难立矣。京师从来喜为谤议，一人造虚，众人傅之，便以为实。前世以疑似之言，害陷忠良者，非惟臣下被祸，兼与国家为患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梁王篡逆，迁杀皇兄，寡人欲伐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是以，明其为贼，敌乃可服。梁王无道，篡杀惠帝，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大王乃武皇之子，先帝幼弟，宜率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诸侯而伐之，则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赵魏臣于梁王，又发兵攻我并州，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魏、赵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其后。李晟出奇兵万余人，从间路绝其辎重，大王深沟高垒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野无所掠，不至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于麾下，否则必为二子所擒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兵法云，右倍山陵，前左水泽。韩信反背而水陈，然竟以胜，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此在兵法，顾大王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且韩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予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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