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君师者，乃天子之事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治教统于一，君师皆天子之事也，天子建极以为立教之本，而分授于司徒、师保、司成，皆设官以任教，人习于善，士习于学，学成而习于教，各尽其职之所为，是以风化行天下，君子之道尚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尝闻，君子之道，乃天下之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子之道，行则以治邦国，不行则以教子弟。以治邦国，则受天位而治天职，以教子弟，则尽人道以正人伦。其尤重者，莫大于义利之分。受天位者，利之所归，而实义之所允，极乎崇高而非有所让。尽人道者，义之所慎，而必利之所远，世虽我贵，而必有所不居。崇廉耻，谨取舍，导天下以远于荣利，俾人知虽在衡茅，而分天降下民，宠绥以善之重任，此孔子所以，德逾尧、舜，而允配乎天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儒者有真有假，有辱君子之风，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君子之道，弘传奕世，非徒以迹美而名高也。使后起之君相，知之真，行之力，学其所学，以饬正其身，行其所行，以治平其天下，则旷百世以相承，而君子之志得矣。如其不能，而徒尚以名，则虽同堂而处，百拜以求，登之于公辅，而视之无异于褐夫，禄之以万钟，而视之无殊于草芥。则身没以后，片语之褒，一官之命，以莛叩钟，漠乎其不相应也。为之徒者，弗能推此志以尊其师。而营营汲汲，伏伺于辇毂，奔走于权门，迨其得之，乃以骄语于俦伍。而后身辱者，盖自取之也，辱其所师以辱道，不已甚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邺侯李泌，得君子之道，可仕可隐，为三代老臣，以安唐之社稷，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子之道，仕者其义也，隐者其常也，知仕则知隐矣。故君子之仕，其道非一，而要皆以可于心者，可于道，一也。天下待以定，民待以安，君待以正，道诚在己，时不可违，此其不可不仕者也。鲁两生之德，不足以胜之，而高自骄语，甚无谓也。其次，则天下已治安矣，出而无以大异于出也，而君以诚求，贤以汇升，治以赞襄而益盛，则义在必仕而时顺之，虽可以隐弗隐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寡人大破赵魏，吾欲南下伐魏，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今大王东下中山，灭赵破魏，名闻海内，威震天下，农夫莫不辍耕释耒，俞衣甘食，倾耳以待命者也，诚可以席卷邺城，然而众劳卒罢，其实难用。今大王欲举倦敝之兵，顿之魏坚城之下，欲战不得，攻之不拔，情见势屈，旷日持久，粮食单竭。燕既不服，齐必距境以自强。燕、齐相持而不下，似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之时，此大王所短也。善用兵者，不以短击长，而以长击短。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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