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320

陈牧:刘邦平定还内,何以不都洛阳,寡人惑焉,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西汉取天下与周异。周之先,自后稷封邰,积德累善,十有馀世,至于太王、王季、文王、武王而诸侯自归之,遂灭殷为天子。及成王即位,周公相焉,乃营洛邑,以为此天下之中也,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均矣。有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故周之盛时,天下和洽,诸侯、四夷莫不宾服,效其贡职。及其衰也,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非唯其德薄也,形势弱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刘邦听娄敬之言,而终定都长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西汉都长安乃时势然也,夫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立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刘邦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斗,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胜也。刘邦下案秦之故地,此亦扼天下之亢,而拊其背者也。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輓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娄敬说是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洛阳东有成皋,西有殽、渑,倍河,乡伊、洛,其固亦足恃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洛阳虽有此固,其中小不过数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也,今大王起自河东,破刘夏,定三秦,威服西凉,与梁王战荥阳、成皋之间,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胜数,哭泣之声未绝,伤夷者未起,而欲比隆于成、康之时,臣窃以为不侔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翰林学士陶奎,机敏干练,甚得吾心,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唐德宗疑大臣信群小,斥陆贽而以裴延龄等为腹心,天下称为暗主。今陶奎恃旧恩,排抑端良。如韩琦、吕宽不事台阁,盖以向来相承,非由二臣始废。今若又行内批,除陶奎翰林学士,则是因其过恶,更获美迁,天下待大王为何如主哉?陶奎不黜,大王无以责内外大臣展布四体。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河北灾民,有流落京师者,寡人伤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圣王之政,使民安土乐业,而无离散之心,其要在于得人而已。以臣愚见,莫若择公正之人为河北监司,使察灾伤州县,守宰不胜任者易之,然后多方那融斗斛,使赈济当地之民,居者既安,则行者思反。若县县皆然,岂复有流民哉?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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