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刘邦初定天下，张良劝其急封雍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张良为高帝谋臣，委以心腹，宜其知无不言；安有闻诸将谋反，必待高帝目见偶语，然后乃言之邪？盖以高帝初得天下，数用爱憎行诛赏，或时害至公，群臣往往有觖望自危之心，故良因事纳忠以变移帝意，使上无阿私之失，下无猜惧之谋，国家无虞，利及后世。若张良者，可谓善谏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军中诸将，比寡人为汉高祖，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起兵以来，以此属取天下。今大王君临天下，而所封皆故人亲爱，所诛皆平生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不足遍封，此属大王下不能尽封，恐又见疑平生过失及诛，故有怨言也，今宜法汉高之智，急先封刘斌，则群臣人人自坚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当封刘斌，以示天下之广。
陈牧：寡人以为，卫将军马隆，身被七十余创，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卫将军虽有野战略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耳。大王与梁军相拒，失军亡众，跳身遁者数矣，然宋平常从河内遣军补给，大王乏绝者数矣。又军无见粮，宋平转漕河东，给食不乏。大王虽数败洛阳，宋平常全并州以待之。此万世之功也。今虽无马隆等百数，何负于晋，大王虽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宋平第一，马隆次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殷卓道德学问皆洽，然其人常为迂腐，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不然，殷卓方直，似如迂阔，孔子上圣，子路犹谓之迂，孟轲大贤，时人亦谓之迂。况卓者，岂免此名！大抵虑事深远，则近于迂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唐太宗之治，巍巍不可越？寡人慕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当法尧、舜，何以太宗为哉？尧、舜之道，至简而不烦，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难，但末世学者不能通知，以为高不可及耳，愿大王勉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祖宗得天下，何以粗致太平，寡人甚惑焉，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太祖躬上智独见之明，而周知人物之情伪，指挥付托，必尽其材，变置施设，必当其务，故能驾驭将帅，训齐士卒，外以扞夷狄，内以平中国。于是，除苛政，止虐刑，诛贪残之官吏，又躬以简俭，为天下先，其于出政发令之间，一以安利元元为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国之兴亡，系于人之贤否，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吕尚聘而天下知商将亡，而周之王也；管夷吾，百里奚任，而天下知齐秦之必霸，夫成王霸固有人，亡国破家亦固有人；桀用于莘，纣用恶来，宋用唐鞅，秦用赵高，而天下知其将亡，是故，用贤者兴，用奸者亡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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