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愿闻，汉光武帝刘秀，何以中兴大汉？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光武长于民间，颇达情伪。见稼穑艰难。百姓病害，至天下已定，务用安静，解王莽之繁密，还汉世之轻法。身衣大练，色无重彩，耳不听郑卫之音，手不持珠玉之玩，宫房无私爱，左右无偏恩，建武十三年，异国有献名马者，日行千里，又进宝剑，价兼百金，诏以马驾鼓车，剑赐骑士。损上林池御之官，废骋望弋猎之事。数引公卿郎将，列于禁坐，广求民瘼，观纳风谣。故能内外匪懈，百姓宽息，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明主治国在于得贤，如同合符，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晋文公用咎犯、先轸、阳处父，强中国，败强楚，合诸侯，朝天子，以显周室。楚庄王用孙叔敖、司马子反、将军子重，征陈从郑，败强晋，无敌于天下。秦穆公用百里子、蹇叔子、王子廖及由余，据有雍州，攘败西戎，盖得得贤故也。夫宋襄公不用公子目夷之言，大辱于楚；曹不用僖负羁之谏，败死于戎。故共惟五始之要，治乱之端，在乎审己而任贤也。国家之任贤而吉，任不肖而凶，案往世而视己事，其必然也，此为人君者，不可以不慎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西凉不臣，袭扰北地，寡人欲亲征，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战无不胜，谋无不臧，四方恃险之邦、僭窃帝王之号者，昔与国家为邻，今与大王为臣矣。蕞尔西凉，岂须亲讨！重劳飞挽，取怨黔黎，得之未足为多，失之未足为辱。国家贵静，天道恶盈，所虑向来恃险之邦，闻是役也，竭府库之财，尽生民之力，忠心踊跃，各有窥觎。岂若回銮复都，屯兵安定？使夏取其麦，秋取其禾，既宽力役之征，又以时备军需，不出一年，然后命大将郭况征伐，便是荡平之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西凉尚强，寡人思以弱之策，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伐木先去枝叶，后取根柢。今西凉外有刘夏之助，内有人户赋输，窃恐岁月间未能下。宜于五丈原建城寒，扼刘夏援兵，徙北地民万馀家于安定，给以闲田使自耕种，如此，不数年间，自可平定，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始皇一统天下，然身死国崩，惜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者周盖百余国，以九州之民养百国之君，君有馀财，民有馀力，而颂声作。秦皇以六国之民自养，力罢不能胜其役，财尽不能胜其求。一君之身所自养者，驰骋弋猎之娱，天下弗能供也。秦皇帝计其功德，度其后嗣世世无穷；然身死才数月耳，天下四面而攻之，宗庙灭绝矣。始皇帝居灭绝之中，而不自知者，何也？天下莫敢告也。其所以莫敢告者，何也？亡养老之义，亡辅弼之臣，退诽谤之人，杀直谏之士。是以道谀、媮合苟容，比其德则贤于尧、舜，课其功则贤于汤、武；天下已溃而莫之告也，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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