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寡人闻,隋文帝勤于政事,而天下不治,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人者,如天运于上,而四时寒暑各司其序,则不劳而万物生矣。君不可以不逸也;所治者大,所司者要也;臣不可以不劳也;所治者寡,所职者详也。不明之君,不能知人,故务察而多疑,欲以一人之身,代百官之所为,则虽圣智,亦日力不足矣。故其臣下,事无大小,皆归之君,政有得失,不任其患,贤者不能行其志,而持禄之士得以保其位,此天下所以不治也。是以隋文勤而无功,太宗逸而有成,彼不得其道,而此得其道故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太宗听魏征之言,而天下治,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太宗可谓能审取舍矣,魏征,仁义之言也,欲顺天下之理而治之,封德彝,刑罚之言也,欲咈天下之性而治之。夫民莫不恶危而欲安,恶劳而欲息,以仁义治之则顺,以刑罚治之则咈矣。故治天下在顺之而已,咈之而能治者,未之闻也。太宗从魏征而不从德彝,行之四年,遂致太平。仁义之效,如此其速也。故治道在人主所力行耳。孰不可为太宗乎?及其成功,复归美于下,此近世帝王之所不及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若夫大人者,何以保其富贵,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富而不忘贫,则能保其富矣。贵而不忘贱,则能保其贵矣。夫以万乘之贵,四海之富,而犹以为不足,何哉?忘其始之贱贫,而欲大无穷也。是以,高宗旧劳于外,爰暨小人。及其即位,卒为贤君。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周公作书以戒成王,恐其不知稼穑之艰难,而妄自骄逸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太宗常以隋末为鉴,以成贞观之治,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太宗可谓不忘戒矣。睹隋之宫苑,而以謟谀掩蔽戒群臣。太宗闻谏而能自省,不亦贤乎,夫知彼之所以亡,则图我之所以存,而不敢怠也。此三王之所由兴也,是以有唐三百国祚。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官吏,令只遣正身,家属别俟朝旨。
陈牧:寡人闻,法者务求平允,以宽百姓,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刑狱繁简,乃治道张弛之本。于公阴德,子孙则有兴者,况六合之广,能使狱无冤人,岂不福流万世!州世胥吏,皆欲多禁系人,或以根穷为名,恣行追扰,租税逋欠至少,而禁系累日,遂至破家。请自今,外县罪人,令五日一具禁放数白州,州狱别置籍,长吏检察,三五日一引问疏理,月具奏上刑部阅视。其禁人多者,命朝官驰往决遣。若事涉冤诬,故为淹滞,则降黜其本州官吏。或终岁狱无冤滞,则刑部给牒,得替日,较其课旌赏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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