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谏官多谤讪朝政,寡人欲责之一二,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此殆非大王之意,必有邪臣欲壅蔽大王之聪明也。人臣死生系人主喜怒,敢发口以谏者,有几就有谏者皆昼夜度思,朝删暮减,比得上达,什无二三。故人主孜孜求谏,犹惧不至,况罪之乎!如此杜天下之口,非社稷之福也,愿大王少以宽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宪宗时裴垍,乃真宰相也,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古之贤相,不惟以谏争为己任,又引天下之贤者,使之谏其君,此爱君之至者也。佞相不惟谀謟其主,又恶人之谏,恐其为己不利,此贼君之大者也。人君欲知相之贤佞,曷不以此观之乎!若唐之裴垍者,可谓忠于事君,而不负相之职任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山东世家,好自矜大,广索聘财,实伤风俗,败乱礼经,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氏族之美,实系于冠冕,婚姻之道,莫先于仁义。自有魏失御,齐氏云亡,市朝既迁,风俗陵替,燕、赵古姓,多失衣冠之绪,齐、韩旧族,或乖礼义之风。名不著于州闾,身未免于贫贱,自号高门之胄,不敦匹嫡之仪,问名惟在于窃赀,结婚必归于富室。乃有新官之辈,丰财之家,慕其祖宗,竞结婚姻,多纳货贿,有如贩鬻。或自贬家门,受辱于姻娅,或矜其旧望,行无礼于舅姑。积习成俗,迄今而不止,既紊于人轮,又亏于名教。愿大王惩革此弊,自今以后,明加告示,使识嫁娶之序,务合礼典,剪其浮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人君无道,则骨肉为仇敌,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然也,夫善道存乎心,无远而不至也,恶行著乎己,无近而不去也。周公躬行礼义,郊祀后稷,越裳奉贡而至,麟凤白雉草泽而应。殷纣无道,微子弃骨肉而亡。行善者则百姓悦,行恶者则子孙怨,是以,明者可以致远,否者以失近,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有道之士,非礼不可致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有清白之志者,不可以爵禄得,四皓是也,有守节之志者,不可以威刑胁,晏婴、季子是也。故明君求臣,必视其所以为人者而致焉,视其为人所执之志而求之也。致清白之士,宜修其礼,四皓亢志,不屈于革命之主,太子修礼卑辞,而降其节焉,致守节之士,不可以非道屈也,而后士可致,而名可保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台阁常谏寡人过失,社稷赖以图存,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从谏如流,故臣得以竭诚。昔唐末有孟昭图者,朝上谏疏,暮不知所在。前代如此,安得不乱?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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